第11章 朝堂博弈，逆风翻盘

金銮殿内烛火摇曳，盘龙柱上的鎏金在光影中明灭，恍若蛰伏的巨兽。

周侍郎蟒袍上的仙鹤补子随着颤抖的身躯起伏，他突然跨步出列，将弹劾奏章重重甩在金砖上，玉笏板撞出的声响惊得梁间夜枭发出凄厉啼鸣：「陛下！沈昭宁身为镇远大将军，竟挪用十万两军费中饱私囊！其妾苏念棠把持侯府内宅，勾结江南盐商、篡改三十处商铺账册，铁证如山！」他身后二十四位官员轰然跪地，此起彼伏的「请陛下彻查」声浪，震得殿顶藻井的金箔簌簌坠落。

满朝文武倒抽冷气，连皇帝扶着龙椅的指节都微微发白。

沈昭宁却慢条斯理转动着腰间羊脂玉佩，忽然轻笑出声：「臣请内眷苏念棠上殿自辩。」

随着鎏金殿门轰然洞开，玄色织金锦袍裹挟着冷香踏过六十四级汉白玉台阶——苏念棠外披云锦大氅，内衬月白中衣，怀中老檀木算盘坠着的锈银簪泛着寒芒，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心尖。

「启禀陛下。」她指尖如蝶翼翻飞，算珠碰撞声如战鼓轰鸣，「周大人说军费亏空，可去年淮水泛滥时，这笔银子不仅修了十八座龙骨水车、加固三十里堤坝，还...」话音未落，三丈长卷在金砖上轰然铺开，工部朱红大印与河道图上的墨痕尚未干透，「这是河道衙门验收文书，以及...」暗格里倾泻而出的不仅有三百二十封血书，更有沾着泥浆的蓑衣、开裂的木瓢，每个指印都晕染着暗红血迹，「三百二十名受灾百姓冒死送来的证物！」

周侍郎面如死灰，仍尖声嘶吼：「污蔑！定是伪造！」苏念棠突然扯开锦袍，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下，狰狞的烫伤疤痕如赤色蛛网蔓延至心口：「民女曾被洪水卷走三日三夜，是这些百姓用门板将我托起！而周侍郎所谓的“清淤令”，不过是为了强占万亩良田！」

她抓起案上账本狠狠掷出，泛黄纸张纷飞间，半枚刻着西夏文字的虎符、盖着兵部大印的调兵手谕、还有带血的密信散落满地：「这是在周侍郎书房暗格里找到的罪证，他私通敌国、倒卖军械，甚至...」

「肃静！」皇帝猛地拍案，龙袍扫落御案上的奏章，案几上的青铜香炉都被震得跳起三寸，「苏念棠听封！朕赐你三品诰命，即刻成立钦查司，彻查此案！」周侍郎瘫倒在地，乌纱帽滚落，灰白的发根间渗出冷汗，与金砖上的血书指印相映成诡谲画面。

宫门外暮色如血，沈昭宁伸手欲为她整理凌乱的鬓发，却被苏念棠侧身避开。

她望着天边翻涌的火烧云，从袖中抽出半截烧焦的密信，「五月十五开城门」的字迹在风中若隐若现：「侯爷以为这就完了？」短刃出鞘的寒芒映出她眼底的森然，「禁军统领腰牌里藏着双面符印，三日前失踪的京城防务图...」她忽然凑近，绣着金线的衣摆扫过沈昭宁手背，「下一章，且看我如何在端午龙舟宴上，揪出那个披着人皮的叛国恶犬！」晚风呼啸而起，那支锈银簪在暮色中泛起幽光，恰似即将饮血的致命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