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雷霆手段,执掌侯府

林府轰然倒塌后,侯府内暗流翻涌如煮沸的油锅。

大管事张德海暗中串联三位姨娘,不仅克扣下人的月钱,还在绸缎庄、米粮铺等二十余家侯府产业中动手脚,虚增采买价格、截留盈利,甚至伪造账册,半年间竟侵吞白银逾五十万两。

她们聚在偏厅时,涂着丹蔻的手指捏着翡翠护甲,尖细的笑声刺破雕花窗棂:「不过是个爬上床的贱婢,还想管侯府的银子?」

苏念棠将这些言语尽数听在耳中,却只是轻抚鬓边那支锈银簪,眉眼弯成温柔弧度。

白日里,她穿梭在后院厨房与库房之间,看似在查探胭脂水粉的采买,实则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

每到深夜,她便点起三盏油灯,将厚厚的账本摊在紫檀木桌上,用朱砂笔细细圈出每一笔可疑账目。

当发现张德海与城西永盛钱庄勾结的密信时,窗外的海棠正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殷红花瓣顺着青瓦淌成血色溪流。

月末议事那日,侯府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铅。张德海翘着二郎腿斜倚太师椅,袖口绣着的金线蟒纹随着动作明灭;周姨娘嗑着瓜子,碎壳随意吐在青砖地上;吴姨娘则拿着团扇掩面,时不时朝门外张望,生怕沈昭宁突然出现。

苏念棠身着茜色云锦褙子,外披月白缂丝披风,发间新换了支赤金点翠凤凰钗,迈着端庄步伐踏入厅中。

她将一摞厚厚的账本与密信重重拍在雕花檀木桌上,清脆声响惊得众人齐齐抬头。

「张管事,这是你与永盛钱庄往来的三十张银票存根,还有各位姨娘收受商铺孝敬的礼单、虚增采买价格的凭证。」

她指尖划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绸缎庄上月进的蜀锦,每匹进价竟比市价高出三倍,不知张管事作何解释?」

张德海脸色骤变,却强撑着冷笑:「不过是些账目出入,你一个妾室,也配审我?」

周姨娘更是拍案而起:「侯爷还没发话,哪轮到你这个贱蹄子指手画脚!」

话音未落,议事厅的雕花木门突然被撞开,沈昭宁身着玄色蟒袍大步而入,腰间玉带扣上的和田玉貔貅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寒意森森的目光扫过众人。

「本侯准了。」他将盖着侯府朱砂大印的文书甩在桌上,震得案上的青铜香炉都晃了晃,「从今日起,苏念棠代行主母之权,凡她所言,皆如本侯亲临!若有人敢违抗——」他的声音陡然变冷,「休怪本侯不念旧情!」

苏念棠展开文书的指尖微微发颤,心中却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快意。

她挺直脊背,清冷目光扫过面如土色的众人:「张德海贪墨银钱五十万两,即刻送官查办;周姨娘、吴姨娘纵容下属、中饱私囊,逐出侯府,永不录用!其余涉事者,三日内将贪墨银两倍奉还,否则一并送官!」

张德海突然暴起,伸手就要抢夺桌上的证据,却被苏念棠身后冲出的护院制住。

「你敢!我在侯府待了二十年,侯爷不会——」他的嘶吼戛然而止,因为沈昭宁已经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抵在他咽喉:「拖去官府,从重发落。」

当苏念棠亲自将张德海押出府门时,看门人敲响了尘封十年的青铜铜锣。

悠长锣声中,三百名下人齐刷刷跪地,山呼「参见主母」,声浪直冲云霄,惊得屋檐下的燕雀扑棱棱乱飞。

沈昭宁望着苏念棠在阳光下挺直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曾被他轻视的女子,早已褪去柔弱外衣,化作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