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罚后山

丙字三号擂台周围的死寂，足足持续了十几秒。

直到内门管事手忙脚乱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木槌，干咳一声，用变了调的声音宣布：“胜…胜者！姜晚！”

这声音才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哗——！”

“我的天！真赢了？”

“炼气一层…赢了炼气巅峰？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是什么仙法？那个会动的图！还有那声尖叫…赵师兄怎么就怕成那样了？”

“扫厕所…赵师兄的命门原来是扫厕所？！”

议论声、惊叹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汇成一片，几乎要把简陋的土坪掀翻。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站在擂台上、拍着道袍上灰尘的瘦弱身影上。

姜晚的形象，在经历了“诈尸”、“引猪蹦迪”、“PPT修仙”之后，再次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

陈石头第一个冲上台，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拍着姜晚的肩膀（差点把她拍散架）：“小师妹！神了，你真是神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师妹，谁敢欺负你，先问问我陈石头的扫帚答不答应。”他挥舞着手里的辰光令残片，仿佛那是绝世神兵。

姜晚被他拍得龇牙咧嘴，赶紧躲开。

她没空享受这突如其来的“荣耀”，目光锐利地扫向观战席。

白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像是打翻了调色盘，青一阵白一阵。

她精心安排的“死签”，她买通的赵铁柱，非但没能教训姜晚，反而成了对方扬名立万的垫脚石，尤其是姜晚最后那挑衅的一瞥，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身边的丹宗长老，那位山羊胡老者，脸色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姜晚，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低声对白薇说了句什么，白薇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狠狠瞪了姜晚一眼，转身跟着长老匆匆离去。

“哼。”姜晚冷笑一声。

阴谋不成，落荒而逃，白薇和丹宗，这笔账她记下了。

大比继续进行，但后续的比试在姜晚那场惊天逆转的衬托下，显得索然无味。

姜晚顺利晋级下一轮，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

她需要尽快提升实力，无论是为了应对白薇的报复，还是为了收集社死能量续命。

傍晚，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分配给她的、四面漏风的茅草屋。

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陈石头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师妹？在吗？”

“大师兄？进来吧。”

陈石头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和…同情？他搓着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小师妹…那个…代理宗主找你。”

“找我？”姜晚挑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搞出“钉钉修仙”的代理宗主？

“嗯…是关于…关于今天大比的奖励…”陈石头支支吾吾。

“奖励？不是说赢了才有真正的灵石和功法吗？”姜晚记得规则。

“是…是这么说没错…”陈石头表情更尴尬了，“但是…代理宗主说…你…你赢得…那个…太取巧了，有辱我青云宗‘以德服人’、‘光明正大’的门风，所以…所以原本的灵石和功法奖励…取消！”

姜晚：“……”

她感觉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取巧？有辱门风？她一个炼气一层，不取巧难道站着让赵铁柱打死不成。

这青云宗的“德”和“光明正大”是专门用来欺负新人的吗？

“不过！”陈石头看姜晚脸色不对，赶紧补充，“代理宗主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他说了，念在你是新入门弟子，又确实…呃…‘智计百出’，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什么机会？”姜晚强压着火气。

“后山…后山禁地边缘，最近发现了几株年份不错的‘凝血草’…”陈石头声音越来越小，“那草是炼制‘回春散’的主药，对治疗外伤内损都有效…代理宗主说，如果你能采回三株…就算你…呃…将功折罪，之前的冒犯既往不咎，还…还额外奖励你一张清洁符。”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画着简陋符文的黄纸。

姜晚看着那张所谓的“额外奖励”清洁符，再看看陈石头那副“宗门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苦瓜脸，差点气笑了。

这代理宗主，真是把“抠门”和“压榨”玩出了新高度。

取消应得奖励，派她去危险的禁地采药，就为了换一张她自己新手任务都奖励过的清洁符......

“禁地？不是说很危险吗？”姜晚捕捉到关键信息。

“是…是有点危险…”陈石头眼神飘忽，“不过只是在边缘，边缘，小心点应该没事…而且凝血草旁边通常有‘魅音蝠’守护，那东西虽然烦人，但攻击力不强，就是叫声能扰乱心神…你…你连赵铁柱都能搞定，区区蝙蝠…嘿嘿…”

他干笑着，试图给姜晚打气，但怎么看都像是在推她去火坑。

姜晚沉默了片刻。

凝血草…治疗外伤内损…她想起了玉玑子师尊袖口那榴莲味的药渣和他眉宇间化不开的倦色。

或许…这东西对他有用？

而且，禁地…远离宗门核心，或许也是避开白薇和丹宗耳目、暂时喘息的机会。

“好，我去。”姜晚最终点头。

不是为了那狗屁代理宗主，也不是为了清洁符，是为了可能对师尊有用的药草，也为了自己。

“太好了！小师妹深明大义！”陈石头如释重负，赶紧塞给她一个小药锄和一个破布口袋，“记住，就在禁地入口往里百步左右的阴湿崖壁下，千万别深入，日落前一定回来，不然…”

“不然扣我灵石表情包点数？”姜晚没好气地接话。

陈石头尴尬地挠头：“呃…差不多吧…”

......

后山的路比前山更加崎岖难行，植被也更加茂密阴森。

越靠近所谓的“禁地”范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带着一股陈腐的湿气和…淡淡的硫磺味。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只留下斑驳的光影，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按照陈石头的描述，姜晚小心翼翼地前行。

果然，在深入不到百步的地方，一片陡峭的、布满青苔的崖壁下方，几株散发着微弱红光的药草映入眼帘。

叶片狭长，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中心脉络如同凝固的血丝——正是凝血草，而且看年份，确实不错。

姜晚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采摘。

突然。

“吱吱——！”

一阵极其尖锐、频率高到刺耳的嘶鸣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响起。

那声音仿佛能穿透耳膜，直刺脑海，姜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了一下，瞬间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猛地抬头。

只见崖壁上方，密密麻麻倒挂着无数只拳头大小的黑色蝙蝠。

它们通体漆黑，只有一双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刚才那尖锐的嘶鸣，正是它们发出的。

魅音蝠，而且不是几只，是铺天盖地的一大群。

【警告！遭遇精神攻击生物‘魅音蝠’，攻击模式：高频音波干扰神魂！】

【宿主神魂强度过低！持续暴露将导致精神错乱、昏迷！】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急促的警告在脑海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