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狐集里，情报贩子的生意经

山石冰冷，林墨背靠着它，急促的呼吸尚未平复，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自称“陈沧”的精瘦汉子。

坊市的喧嚣声浪隐隐传来，混合着草药、铁锈、劣质酒水和烤肉的复杂气味，更衬得这入口角落的短暂对峙有些微妙。

“野狐集？包打听？”林墨的声音带着奔跑后的沙哑，眼神却锐利不减，“陈前辈说笑了，我只是个迷路的杂役，不小心冲撞了管事，出来避避风头罢了。”

他下意识地将握着令牌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嘿嘿，避风头？”陈沧嗤笑一声，鼻子夸张地抽动了两下，露出一副“你骗鬼呢”的表情

“能把赵老四那睚眦必报的家伙气到动用灵犬追捕，还带着这一身…嗯，极具‘特色’的味道，你这避的风头可不小啊。

杂役院那边闹腾得跟炸了窝似的，真当这野狐集是聋子瞎子？”

他踱了两步，靠近林墨，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小子，别紧张。这野狐集，鱼龙混杂，不问出身，只讲利益。你从杂役院逃出来，身上还带着点‘好东西’…”他的目光再次精准地瞟向林墨的袖口

“…想安全地待到外门开山门考核那天，光靠躲可不行。赵老四吃了那么大亏，丢了那么大脸，还损失了几条灵犬，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他在这外门混了十几年，手可伸得不短，这野狐集里，未必没有他的眼线。”

林墨心头一沉。陈沧的话，戳中了他最深的担忧。他初来乍到，身无分文（只有点臭肉干），还带着伤，在这陌生的坊市里，确实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太过显眼。

赵四只要肯花点代价，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陈前辈的意思是？”林墨试探着问道，语气放缓了一些。他知道，对方主动搭话，必有所图。

情报贩子，无利不起早。

“爽快！”陈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我陈沧在这野狐集混饭吃，靠的就是消息灵通，路子广。帮你解决身份问题，找个安全的窝，甚至…给你点关于考核的‘温馨提示’，都不是问题。”

他搓了搓手指，做了个经典的手势：“当然，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看你…能拿出什么‘诚意’了。”

林墨沉默了。

他现在除了刚赚的497点破防点和系统空间里那个奇葩的【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券，就只有怀里那块臭肉干和这块外门考核令牌了。

令牌是绝对不能给的，那是他唯一的出路。

【地球直播间（人数：3125）】

【弹幕：】

【来了来了！经典情报交易环节！】

【这陈沧一看就是老油条，眼神忒毒！】

【主播小心啊！别被坑了！】

【打赏：用户‘鉴宝大师’赠送‘初级鉴定术（虚拟）’x1！主播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值钱货！】

【弹幕：主播不是有系统鉴定吗？快鉴定一下这老狐狸！】

【破防点+0.2（来自‘鉴宝大师’的提醒）】

对啊！系统鉴定！

林墨心中一动，集中精神看向陈沧：“系统，鉴定此人！”

【叮！精神力-1.0（目标实力较强，消耗增加）！鉴定成功！】

【目标：陈沧】

【身份：野狐集情报贩子（自称包打听），疑似与青云宗外门某执事有隐秘联系。】

【实力：凝脉境三重（隐藏实力，表面显露为淬体境巅峰）】

【状态：轻微好奇，利益驱动，暂无直接恶意。】

【身上有价值物品：腰间皮袋（内有灵石碎片若干、劣质匿息符x1、小型传讯玉简x1、记录信息的兽皮卷x1）】

【评价：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情报可能是真的，但价格嘛…呵呵。交易需谨慎！(￣ω￣;)】

凝脉境三重？！

还隐藏实力！

林墨暗自心惊。

这野狐集果然藏龙卧虎！

不过鉴定结果也表明，对方目前确实只是图财，没有直接动手抢的意思。

“诚意…”林墨心思电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

“陈前辈，不瞒您说，我被赶出来时身无长物，只有这点…”他掏出那块散发着余味的“风干地蜥肉”，“…还有这个。”他犹豫了一下

从怀里摸出了那块深蓝色的【青云宗外门弟子考核令牌】，但没有完全递过去，只是亮了一下。

“考核令牌？”陈沧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那副懒散模样，“啧，赵老四丢的吧？难怪他急眼了。

这东西对你来说是把钥匙，对他来说是烫手山芋，弄丢了可是要受罚的。”他顿了顿，目光在令牌和林墨之间扫了扫，似乎在评估价值。

“肉干就免了，你自己留着补补吧，味儿够冲的。”陈沧嫌弃地摆摆手，“至于这令牌…是值点钱，但对你更重要。强取豪夺不是我的风格，也容易惹麻烦。这样吧…”

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赵老四吃瘪的。

那滑跪接…烧火棍，还有那‘退！退！退！’的金光和魔音，还有最后那熏晕灵犬的‘好东西’…嘿嘿，老头子我消息灵通，但也好奇得很啊！

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这消息本身也值点价。”陈沧眼中闪烁着八卦和探究的光芒。

“第二嘛…”

他搓了搓手指

二十枚下品灵石碎片，或者…等值的东西。我保你这两天在野狐集平安无事，给你找个绝对安全的落脚点，再附赠一份关于这次外门考核的‘独家秘闻’，保你通过几率增加三成！童叟无欺！”

二十枚下品灵石碎片？！

林墨嘴角一抽。他连灵石长啥样都没见过！

这老狐狸开价真够狠的！

【弹幕：】

【卧槽！二十灵石碎片？抢劫啊！】

【主播快讲讲你的光辉事迹！用故事抵债！】

【独家秘闻？值这个价吗？别是坑吧！】

【打赏：用户‘穷鬼的救星’赠送‘空头支票’x1！（意念支持）】

【破防点+0.1（来自宿主的肉痛和吐槽：我上哪找二十灵石？）】

讲经过？

林墨权衡利弊。

那些沙雕手段虽然丢人，但说出去也无妨，反而可能增加自己的神秘感和威慑力。

关键是灵石…他真没有。

“陈前辈，灵石…我现在确实拿不出。”林墨坦然道，同时观察着陈沧的反应

“不过，我的‘手段’…倒是可以详细说说。”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其实…我祖上曾偶得一页残破天书，记载了些旁门左道的…嗯，‘奇技淫巧’。那让赵管事滑跪接棍的，叫‘请神上身（空手道版）

那金光魔音，叫‘狮吼金光罩（广场舞特供）

至于最后那味儿…咳咳，叫‘五谷轮回绝命散’！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保命用的，让前辈见笑了。”

林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尽量把系统道具描述成某种“家传秘术”。

【叮！目标‘陈沧’产生‘惊奇’、‘将信将疑’、‘觉得你在胡扯但好像又有点道理’情绪！破防点+15！】

陈沧眯着眼，仔细打量着林墨的表情，似乎在分辨真假。

半晌，他忽然嘿嘿一笑：“‘五谷轮回绝命散’？好名字！够味儿！行，这消息也算值点钱。至于灵石…”

他摸了摸下巴，目光扫过林墨身上那套破烂的杂役服，最终落在他那张虽然沾着尘土和血污、但底子还算周正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灵石可以欠着！不过嘛…得加点利息，再帮我个小忙。”

“利息？帮忙？”林墨警惕起来。

“很简单！”陈沧从他那脏兮兮的皮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薄如蝉翼、带着微弱灵力波动的皮状物，以及一个小巧的玉盒。

“这是一张‘千面’（低阶易容面具），还有一盒‘幻形膏’。

利息就是，你这两天得换个模样，越普通越好，最好丢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省得给我惹麻烦。”

“至于帮忙…”陈沧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两天后开山门考核，地点在‘登云梯’广场。

主持考核的是外门传功阁的吴清风长老。

这老头出了名的古板严苛，最讨厌的就是投机取巧和…嗯，身上带异味儿的！”他意有所指地瞟了林墨一眼。

“我的‘小忙’就是，考核当天，你找机会，把这东西…”他又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近乎透明的、像是什么虫子甲壳的东西，“…悄悄弹到吴长老后衣领上。

放心，没毒，就是会让他后背痒上小半天，心神不宁而已。事成之后，欠的灵石一笔勾销！那‘独家秘闻’也照样给你！”

林墨看着陈沧递过来的那三样东西：易容面具、幻形膏、以及那枚诡异的“痒痒壳”，眼皮直跳。

这老狐狸！不仅要他易容躲藏，还想利用他去给考核长老下绊子？这胆子也太肥了吧！万一被发现…

【叮！触发支线任务：陈沧的交易！】

【任务要求：接受陈沧的条件，使用易容道具隐藏身份，并在外门考核时，将‘隐翅痒痒壳’成功弹到吴清风长老后衣领上。】

【任务奖励：免除20灵石碎片债务、获得‘外门考核独家秘闻’x1、陈沧好感度+10（中立→友善？）、破防点+100！】

【失败惩罚：债务翻倍（40灵石碎片）、陈沧好感度-50（可能转化为敌意）、被吴长老发现并严惩（大概率取消考核资格）。(｀へ´*)ノ】

高风险，高回报！

而且…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拒绝陈沧，不仅立刻失去庇护，还可能被这老狐狸记恨甚至出卖给赵四。

林墨心念急转，一咬牙，伸手接过了三样东西：“成交！不过陈前辈，那安全的落脚点…”

“跟我来！”陈沧见林墨答应，笑容更盛，仿佛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他转身，熟门熟路地带着林墨，避开坊市主干道上最热闹的人群，七拐八绕地钻进了一条狭窄、潮湿、堆满杂物和垃圾的小巷。

巷子深处，一扇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毫不起眼的破旧木门前，陈沧停下脚步。

他掏出一枚刻着奇怪纹路的木牌，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按了一下。

咔哒。

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昏暗石阶，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淡淡草药味的空气涌了出来。

“喏，就这儿。”陈沧努努嘴，“地下三号仓。以前堆杂物的，我清理过了，还算干净。

绝对安全，隔音也好。

这两天你就老实待在里面，吃喝我会定时给你送下来。

记住，把面具和膏用上！考核前一天晚上，我会来给你送‘秘闻’和最后的安排。”

林墨看着那幽深的地下入口，又看了看手中的易容道具和那枚小小的“痒痒壳”，深吸一口气。

“有劳陈前辈了。”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进了黑暗的阶梯。木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喧嚣。

石阶不长，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果然如陈沧所说，虽然简陋（只有一张石床、一个石桌、一个石凳），但还算干净。

墙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石头，勉强照亮空间。

终于安全了！

林墨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和伤痛瞬间涌上，他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到地上。

【叮！进入安全区域！】

【紧急任务‘逃离狼窝’结算完成！额外奖励：因成功摆脱追兵并抵达安全点，破防点+50！当前破防点：497 + 50 = 547！】

【新任务‘陈沧的交易’已接受！】

547点破防点！

林墨看着面板，心中稍安。这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立足的最大资本！

他首先看向那两样易容道具。

【物品：千面（低阶易容面具）】

【品质：普通】

【效果：覆盖面部，可轻微调整五官轮廓、肤色，使其变得平庸无奇。无法改变骨骼和声音。需配合‘幻形膏’使用。耐久度：30/30。】

【物品：幻形膏】

【品质：粗糙】

【效果：涂抹于面具边缘及颈部，使面具与皮肤过渡自然，并散发微弱匿息波动，干扰低阶探查。效果持续时间：12时辰。评价：地摊货，糊弄下杂役和外门弟子还行。(￣▽￣)~*】

林墨按照陈沧简单交代的方法，先将那冰凉滑腻的“幻形膏”均匀涂抹在面具边缘和自己的颈部皮肤交界处。

一股清凉感传来，皮肤似乎微微收紧。

然后，他将那薄如蝉翼的“千面”小心地覆盖在脸上。

面具触感微凉，如同第二层皮肤，贴合紧密。

他走到石室角落一个积着少许清水的石槽前（可能是渗出的山泉），借着水面模糊的倒影看去。

水中的倒影已然大变！

原本还算清秀的眉眼变得平淡无奇，肤色也黯淡了几分，鼻梁似乎塌了一点，嘴角微微下垂，组合成一张扔进人群就找不出来的、带着几分苦相的路人脸。

配上他那身破烂杂役服，活脱脱一个饱受生活摧残的底层小修士。

“效果…还行。”林墨摸了摸脸，触感真实。

只要不遇上高阶修士刻意探查，应该能蒙混过关。

解决了身份隐患，林墨的目光投向系统面板上那547点破防点，以及抽奖轮盘。

两天后的考核，至关重要！赵四的威胁并未解除，那个古板的吴长老听起来也不好对付。必须利用这两天时间，尽可能地提升实力！

加点？还是抽奖？

【地球直播间（人数：3458）】

【弹幕：】

【主播易容了？好普通！爱了爱了！】

【安全屋get！主播快疗伤！快升级！】

【547点！主播快抽奖！单车变摩托！】

【别抽！先加点体质！把伤养好！血厚才是王道！】

【打赏：用户‘加点导师’赠送‘属性点分析仪（虚拟）’x1！建议主播均衡发展！】

【打赏：用户‘欧皇附体’赠送‘幸运光环（24小时）’x1！抽它丫的！】

【破防点+0.3（来自宿主的纠结：加点是稳，但抽奖的诱惑…）】

看着弹幕的争论和打赏的“幸运光环”，林墨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搏一搏？他现在的处境，似乎更需要一些…能创造奇迹的东西？

“系统！抽奖！三次！”林墨下定决心！547点，够抽五次还有剩，他先抽三次试试水！

【叮！消耗破防点300！抽奖轮盘启动！连抽三次！(★ω★)】

【轮盘飞速转动…（紧张刺激的BGM三连响！）】

【第一次抽奖：恭喜宿主获得！】

【技能书：《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青春乞丐版）》！】

【效果：宿主可主动学习并施展此技能（需消耗精神力），效果与原体验券类似，但强制接招时间缩短为1秒，成功率及目标抵抗几率视双方实力差距而定。冷却时间：1个时辰。评价：从一次性体验卡升级为…可重复使用的低配版？聊胜于无！(￣▽￣)~*】

【第二次抽奖：恭喜宿主获得！】

【一次性道具：【阳光开朗大男孩（弱化版）光环】x1！】

【效果：激活后，宿主周身将散发微弱却持续的精神波动，使半径十米内智慧生物潜意识降低敌意，产生轻微好感与放松感（效果视目标意志力而定），并小概率使其思维偏向乐观、沙雕方向。持续时间：30分钟。备注：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交朋友的！(◕ᴗ◕✿)】

【第三次抽奖：恭喜宿主获得！】

【丹药：【回春丹（劣质）】x3！】

【效果：服用后缓慢恢复少量气血，治疗轻微内外伤。评价：江湖郎中的大力丸，总比没有强。(；′⌒`)】

林墨：“……”

果然不能对系统的抽奖池抱太大希望！

青春乞丐版的技能？

弱化版的光环？

劣质丹药？

这欧气…怕是被陈沧那老狐狸吸走了吧？

【弹幕：】

【噗！青春乞丐版可还行！】

【阳光开朗大男孩？主播要开始用爱感化敌人了吗？】

【回春丹…有总比没有好！主播快嗑药疗伤！】

【破防点+0.5（来自宿主的强烈失望和自我吐槽）】

林墨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那三颗黑乎乎、散发着淡淡草木苦味的【回春丹（劣质）】，一股脑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微弱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胸口的闷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丝丝，但效果实在有限。

看来稳扎稳打才是王道。他不再犹豫，看向属性面板。

“系统，加点！200点体质！200点力量！剩下的147点…加敏捷！”

【指令接收！】

【破防点-200！体质属性提升至：3.0→ 23.0！（重伤初愈，体质强悍！）】

【破防点-200！力量属性提升至：1.5→ 21.5！（力能扛鼎！）】

【破防点-147！敏捷属性提升至：1.2→ 15.9！（身轻如燕！）】

轰！

一股远比之前新手礼包和临时加点更加强大、更加澎湃的力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冲刷过林墨的全身！

骨骼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肌肉如同吹气般贲张鼓胀，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身体里残留的伤痛如同被烈阳融化的冰雪，迅速消散

原本还有些滞涩的呼吸变得无比顺畅，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能吞入海量的氧气

身体的轻盈感前所未有，仿佛轻轻一跃就能触碰到石室的顶部！

淬体境！

而且绝非初入

林墨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体质、敏捷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按照之前灌输的基础常识，他现在的身体素质，绝对达到了淬体境中期（四重到六重）的水准

配合他刚学的《王八拳》和《草上飞（青春乞丐版）》，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林墨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两天后的考核…他更有把握了！

就在这时，石室顶部的通气孔（也是唯一的入口），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三长两短。

接着，陈沧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下来：“小子，没死吧？开门，送饭！顺便…给你带了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