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出茅庐

“什么,两帝并存?他们疯了!”黑衣人猛地将茶杯摔在桌上,身旁报告的小弟虔诚的说道:“主公,千真万确!”黑衣人的手不停抚摸着信纸,“前有替娶育子,后有共并为帝?”

“主公,此局…”小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荒唐!”黑衣人话风一顿“不过~本君倒要看看,这盘棋局要以什么样的棋子落下帷幕…”

魏皇城内,魏铖看着病卧在榻的皇兄魏庄,不由得感到心疼。看着皇兄身旁为他煎药、驻阵的萧穆,更是满脸愧疚——他爱萧穆,却又不敢接受。他将曾经的爱人以皇后之名永远的困在了这深宫里面,直到死都没有出去过一次,让她生下一个并不爱的人的儿子整天守着这个儿子过日子,是他一生的愧疚。听着她的儿子(魏季闲)喊自己父王,总是想要逃避,可内心又希望接受。

看完那封信,魏铖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结,第一次真正的面对萧穆——那个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的小孩,如今已长成正人君子,眼角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魏庄的病好了一些,可眼睛却蒙上了尘,他不愿以这副样子面对世界,亲手给自己戴上了白纱遮眼,不能再去看看世间万种的风情,成为他的遗憾。魏铖突然害怕这个诅咒延续到魏季闲身上,怕他像皇兄一样蒙上了尘,不能再去看世界。封了他闲尘王,在第三年的一月,放了十五岁的魏季闲去江湖游历。

次月他就来到了象征江湖世界的淮南城。此地乃三国交界之地,江湖门派之所,有着无尽的奇妙。他在南城门扮做女乐师,成功混了进来——一系白纱长裙,墨发用支玉簪松散都挽起,抱着一把名为“惊鸿”的木琴。

暮色微笼时来到西城河边,席地弹琴一曲《流水》,曲半来了一阵笛音加入。一曲终了,从远边一棵槐树上,跳下一个少年。少年一席黑锦红纱长袍,长发披在肩头,朝魏季闲迎面走来。凑近了,少年将玉笛收入袖中,摇着一把黑木扇:“有趣~”他打量了半晌,有些惊讶,“嗯?是公子啊?”

魏季闲抬头看他,起身递上了“闲尘令”躬身行揖礼。颜淮清接过来“闲尘令”,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弧度,将令牌还了回去:“王爷,有礼了!在下淮南城少城主——颜淮清,字长渊。”

“魏季闲。”他又将玉牌重新挂回腰间。

“王爷之貌,胜过女子…一席白衣衬的肤白似雪。”说着,手中的扇子一动一动,看着他的神情,突然又一顿:“罢了…天色不早了,王爷可有落足之地?”

“今日初到贵地,一时技痒,于此落琴,暂无定所。”

“哦?王爷,今也既无落足之地。能否赏脸同小爷回城府?”

魏季闲不答话反倒是默默的将琴收了起来,颜淮清默认他答应向前走。

城府于平山脚下至平山顶,宏伟大气,大门口上挂着“淮南城府”四个大字,令人心生敬畏。颜淮清领着他走进城府,隐隐约约听到侍从议论:“唉?少城主,带了个姑娘回城府?”

刚跨过大门,颜淮清就白了他们一眼,“闭嘴,今夜有贵客来访,备好酒菜,不可怠慢。”说完,竟一把拉起魏季闲的手,大步去了他的厢房。

厢房里颜淮清有些疲惫的扶了扶额头:“王爷,您好生扬眼。”魏季闲的摸摸自己的脸,“过奖了!”他却突然拔了魏季闲的玉簪,用一条白色发带为其扎了个发。

“长渊兄这是何为?”

颜淮清扔过来了一套青白衣衫,“王爷您又不是姑娘,就不必穿一身女儿衣来勾人心魄了。”

“也罢…”魏季闲接过衣衫,躲在屏风后换换好出来,颜淮清又夸赞道:“王爷好皮囊!”

“哦?颜城主如此夸赞于我?”

“嗯。王爷,该用膳了,走吧!”轻轻地推开湘门,朝饭厅走去——他特意算好时辰,猜到有一人会在这时到来。果不其然,二人刚刚落座,木门就被人一把推开,来人身着一席青白长袍,手拿一把白玉骨扇,喊道:“淮清兄,听闻你带了客,我作为你的好兄弟,自是要替你…”颜淮清打断他,“季泊寒,少废话。知道你要来,特意为你备了好酒的。”

这个名为季泊寒的少年一笑,“好酒?那我可就要好好替你品尝品尝了!”他又收了扇,对着魏季闲行礼:“这位姑娘…”他一顿,小声嘀咕,“嗯?不是说是姑娘吗?”又擦了擦眼,才又躬身行礼,“在下季泊寒向公子赔个不是,方才认错了。”

他收敛了方才那副气质,大咧咧地招呼侍从上副碗筷。自顾自坐下,不停地往碗里夹着好菜,饮了三杯桃花酿,突然叹气3“唉~”颜淮清放下碗筷,“叹什么气?”

季泊寒双手靠在椅背上:“好累,颜淮清,你快过来给我揉揉肩。”颜淮清一顿,“你还真是尊大佛,小爷真供不起你!”嘴上抱怨,但他还是走了过去,为季泊寒揉肩。

“哎呦~真舒服!淮清~再揉揉颈。”他舒服的微眯着眼,颜淮清也停了手,调笑道:“大佛!收了您的神通吧?”季泊寒撇撇嘴,又把自己的长剑递了过来,“那你给我擦擦我的烈尘,它脏了!路上杀了批不长眼的贼。”

颜淮清又抱怨:“季泊寒!小爷是你的侍从吗?老是使唤小爷给你干这干那的。”虽然嘴里抱怨还是拿起丝布轻轻的擦拭着剑上的血。季泊寒得意一笑,“嗯?那又如何?你还不是会惯着我?”颜淮清摇摇头,“哦?小爷不该惯着你!”

颜淮清又转头问魏季闲:“王爷?可曾习得武艺?”魏季闲投进双手,用灵力唤出了一把剑,“拙技而已,堪堪防身。”颜淮清来了兴致,“哦?王爷,上平院吧!斗斗看。”微微眯着的季泊寒突然坐起身来,“王爷?哪儿的?”

“你刚去过的那个。”

他摆摆手,“哦~”

到了平院,颜淮清问季泊寒借剑:“把你的‘烈尘’借我。”季泊寒闪过一丝不高兴,“哦?你的‘厌魂’上哪儿去了?”

颜淮清二话不说就剁过了“烈尘”,“今早拿去给护养了!”他不再多说,和魏季闲打在一起。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四十招,魏季闲瘫倒在地,“够了!少城主,饶了季闲吧~”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哈…呃…”

“六成力?颜淮清?你要杀人啊?”季泊寒问道。

“他的灵力挺强,我以为他功力应该不差的。”魏季闲苦着个脸,“你搞死我呢?我就这点防身功夫而已…”

“王爷,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能有等功力已经超越防身之力。剑法和泊寒所练的有那么几分相似…他靠韧劲,你却靠柔灵?你这剑法何人所授?”

魏季闲站起身:“我师尊教的。”季泊寒似笑非笑,“师尊?敢问你师尊,大名为何?”魏季闲从袖口掏出了“娆”字玉牌,“姬娆。”

季泊寒的笑意不减:“嗯?晋原仙尊?他是你师尊?”季泊寒意念一动,召回“烈尘剑”,宝贝的擦了擦刚才染上的灰尘,“晋原师叔,只教了你这些?”魏季闲摇头,“琴剑双招。”他用意念使灵剑漂浮,“这‘月潭剑’乃师尊所赠。”用灵力唤出了“惊鸿琴”的残影,“这是‘惊鸿琴’乃我母后所留。”

季泊寒一顿:“真可惜,我不会琴,靠这把‘鸾鸢玉扇’和我的‘烈尘长剑’行游江湖。”他又一笑,“来!季师兄带你练练剑法吧!”

倒在地上的魏季闲用灵力缓和体力,勉强应下。

“看好了,这招叫意无影!”季泊寒手里握着烈尘,指点着……

两个时辰后…

“够了!累了…再练,我要昏过去了!”魏季闲再次瘫倒,季泊寒却十分轻松,轻轻的握起他的右手腕,“你真奇怪,凭你的灵力,分明不会这么快就倒下的。”

魏季闲扶着脸:“我自小体弱,没碰过剑。遇见师尊后才有所改变的…”

季泊寒随口夸赞:“哦?那很好了,你的天资倒是卓越。”他又将手搭在魏季闲的肩上,“嗯?改日我带你回师门面见各位前辈,可好?”

颜淮清摇着扇:“改日?你何时回山?”季泊寒低头思索,“七天吧?”

“七天!你不怕挨你许师兄责骂?”

“唉~你少拿许师兄来压我。我自是怕的,但是…”季泊寒话锋一转,“师兄他,不会拿我怎样的~顶多骂我几句而已!”他将手搭在颜淮清肩上,“淮清~再给我揉揉!”

颜淮清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地上:“哦?腰也酸吧?要不要小爷也给你揉揉?”颜淮清带着几分试探,季泊寒闭了下眼,没听出他什么意思,“好像有点…也行。你看着来!”

身上这人似是故意的一掐他腰间软肉。

“我草!啊!颜淮清!你他娘要掐死我啊?”季泊寒疼的挣开颜淮清,用手扶着腰,掀起了无数粉尘,眼里带着泪花哭了出来:“呜~”

颜淮清看着落泪的季泊寒眼神躲闪,季泊寒哼哼唧唧的,哭的好生委屈。颜淮清没招了,用左手传递着暖意扶在季泊寒腰上,右手为他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眼中带着的那股兴奋被他掩饰:“别哭了!我补偿你!”

“啊呃~赔钱!你掐坏了!”季泊寒撇过头,悄眯眯睁开一只眼,偷看颜淮清神情。他听着,微微撇过脸,从袖中掏出一个金锭,“够吗?”季泊寒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拿,马上充满体力活蹦乱跳的。

“嗯?不疼了?”颜淮清疑惑的问道。

“本来就没多疼!就等着宰你的!你中计了~哈哈哈!”

“季泊寒!你…”颜淮清又气又无奈。“傻子!我身子强的很呢!哪有这么脆皮?”

“那你方才为何而哭?”季泊寒拍拍身上的尘灰:“你这地上这么多沙,都不清理下。方才挣开你的时候,进眼睛了!”

颜淮清无奈:“唉~罢了!你要便给你了。也许师兄问我打听你的踪迹,明日你就得回山了!”

“不要!”季泊寒嘟囔着。

“听话!明日我再给你点盘缠!”颜淮清多看了他几眼,“一去开封去了俩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在开封了!”

“哦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