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到了。
X市热得让张晓雯喘不过气。
自从和常东岳签了“卖身契”，常东岳就开始变着法儿地从她这里套取下半年更多的信息。她每每提供出一个消息，一经证实是真的，常东岳便笃定张晓雯“未卜先知”的能力。
张晓雯接到常东岳的电话。
“市里医院院长的人选已经公布，你要恭喜恭喜你的小男朋友的爸爸了。”
电话里张晓雯听到了常东岳骄傲的语调。
“知道了……”
“你之前告诉我的股市会在6月份将结束熊市。”
“嗯，近期上证指数会跌倒1000点以下……”张晓雯喝着一杯奶茶，别走边说道。
“1000点以下！我知道了。”常东岳依旧不问张晓雯这些像是预言一般的信息从哪里得来的。
“2005年至2007年将是一波很大的牛市，常叔叔不要错过机会。”
“晓雯，你真是我的小财神。再想到什么尽快跟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
“嗯……”
说罢，常东岳挂了电话。
张晓雯呆呆地看向天空。
白越父亲终于获得了院长一职，不知常东岳在其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常东岳对她的控制越来越紧，甚至每周末都要接她去公司“座谈”。司机会将豪车开到学校门口，接她去常氏集团大楼。一路保安相随让人浮想联翩。
“座谈”中，常东岳无意间透漏出来他对她的日常生活了如指掌。毕竟常氏是学校的投资方，想要监控张晓雯的一举一动轻而易举。
张晓雯被控制地有点喘不过气来。
而学校里也开始渐渐传开了她和常东岳非一般的关系。
这话也传到了常非的耳朵里。
晚自习下课时，常非找到张晓雯。
“跟我一起走，我有事儿问你。”
张晓雯点点头，跟着常非出了教室。
“怎么了？”张晓雯跟着常非走到校园里，他们绕过人多的大路，向操场走去。她刻意和常非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免得被熟人看到。
“最近你经常去我爸公司？”
“你也知道了。”
“你家的事儿不是都处理完了？你还去他那里做什么？”
“还有一些事儿没有处理完。”
“可我最近听到了非常恶心的传言……”
“说我为了钱攀上了你爸对吗？”
“……”
“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爸？”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张晓雯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是提醒我注意最近的舆论对吗？”
“我爸前两天跟我说，他现在正威胁关家和你解除婚约。”
“嗯，是……我和关清和也说了，他也没有为难我，让我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
“我爸说还说，一但你和关家解除婚约，就和我订婚。”
“！开什么玩笑！”
“你果然不知道……”
“我明明拒绝了你爸的这个要求！”
“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把你看紧了……张晓雯，你到底和我爸进行着什么交易？”
“……”
“我爸还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成为常氏集团的人。你要知道，我爸的不惜一切代价指得是不择一切手段。”
“……”
“张晓雯，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该如何帮你？”
“你帮不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爸最近在X市商场上顺风顺水，他开始变得急功近利，几乎将竞争对手逼上死路。就今年，已经有三家常氏的竞争企业宣布破产。”
“对你家来说，打败竞争对手是好事啊。”
“你可能不知道，这三家破产的竞争企业的董事长一个借了高利贷无法偿还被日日上门催债，一位因破产导致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还有一位现在变卖了所有资产，全家五口挤在一间50平方的老破小小屋里。”
“这些话你跟你爸说，为什么要跟我说？”
“这些是我爸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我的。我只想跟你说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父亲之间的合作到底会导致什么？我劝他是劝不动，只能劝你。”
“我也在被你爸威胁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爸威胁你？”
“……”
“你什么都不明白，别参和了！”张晓雯甩下话冷声道。
“我怕你有危险。”
“我……我心里有数……”
常非见张晓雯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便将她送回宿舍。
张晓雯回到宿舍，从窗户看向楼下，依旧能看见常非久久没有离开的身影。
透露天机算不算逆天而为？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等着自己？张晓雯不知道，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X市发生了一件重大新闻。
常氏的一位竞争对手企业董事长从自己公司的最高层跳楼自杀。
张晓雯在酒会上见过那位白白胖胖的董事长。
她心里堵得上，正如常非所担心的那样。她为常东岳提供的资讯很有可能打破了整个X市商界的平衡。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张晓雯靠在连廊上，看着夕阳。
常非走了过来，站在她身侧：“晓雯，无论你和我爸在合作什么，在你们越陷越深越爬越高时，赶紧收手吧。”
张晓雯点点头。
“常非，我会想办法摆脱你爸的控制的。”
“需要帮忙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
因为X中是高考考点，所以学校这周要放假。
不能在学校住，也不想回家的张晓雯犯了难。
“白越，高考这几天你回X市吗？”
“怎么了？”
“没什么，你如果不回来，我就去BJ找你好不好？”
“嗯……”白越没有立即答应。
“你们不放假吗？”
“这段时间老师带我们集中排练端午节的演出，可能没空陪你。”
张晓雯一听，心里委屈，却一点也不说出来。
“那你好好排练，我就不去烦你了。我自己在家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你可以想想暑假去哪儿玩，国内也好，国外也行。”
如果是原来，白越这么说张晓雯一定会高兴地蹦起来。可自从母亲断了她的生活费来源，她的存款一点点地缩水。估计上大学的钱都很难凑出来，哪有多余的钱来旅游。
“好，那我好好想想去哪儿玩。”张晓雯硬着头皮回答道。
白越不回X市，她也没钱住酒店了，又不想让姥姥舅舅们知道自己被赶出家门。张晓雯这下犯了傻，在宿舍唉声叹气。
“娇娇，这周我能借住在你家吗？”她祈盼地看着聂娇娇。
聂娇娇摇摇头不好意思道：“我爷爷奶奶最近在我家呢，我家没有空房间给你住了。”
“慧子，你能收留我吗？”
“我也没法收留你，晓雯。”
“这周你如果没事，跟我回老家吧。”齐思玮突然说道。
“你要去见你太姥姥吗？”
“本来没有这个计划，不过既然你这周无处可去，我也好久没有回老家了，不如带你一起回去一趟。”
张晓雯一把搂住齐思玮：“思玮你真是我的大救星。”
“放假前一天你就跟我回我家，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