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她喊萧延年的名字?

祁墨?

她不是要救萧延年。

她不是为他受伤的。

心口猛地像是碎开了一块,耳边很吵,桑晚晚突然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恍惚的视线直直地聚焦在一点,本能地摇着头,唇瓣阖动着,她想说话,却怎么都发不出音。

腿像是被人砍掉了,背上却像是压上了千斤重担。

身体一点点往下蔫去,桑晚晚混沌的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残存:

他没有动。

他还是没有动!

背很痛,她知道她伤着了,可是他的眼神凉了,他看着她,连马都没有下。

她让他伤心了。

他生她气了,他不在意她了……

不要!

不是这样的。

眼前杂乱晃动的画面已经开始扭曲,桑晚晚很想爬过去,很想跟他解释,可是她最后她却是连一动不敢动的眼皮都再也撑不起。

“晚晚!”

“娘娘,你要撑住啊,王爷来了。”

“娘娘,王爷来救我们了。”

陷入黑暗之前,桑晚晚沉重的眸子还是拼进全力撑开了一条缝,她看到马上的人动了,却只是抬了下手,闭上眼睛之前,她大约知道有人过来帮忙了,可是那个人不是他。

他没有下马。

以前,她跌倒,他也从不会不管她的。

疼痛交杂着血腥味,无法承受之重,第一次,桑晚晚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很快地就跌落了一片黑暗。

……

等桑晚晚再睁开眼的时候,屋内一片昏暗,而她像是做了个漫长的梦,脑袋发沉,嗓子也火辣辣地疼:

“咳咳~”

什么时候了?

她本能地想起身,一股针扎地疼背后袭来,聚集的力气瞬间就像是被什么打散了,她不自觉地就闷“哼”了声,而近乎同时,珠玉也跑了过来: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金儿姐姐,招财,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呼喊着,珠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坐了起来,而后拿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垫在了她的身后:

“小姐,你背后有伤,可别乱动。”

“虽然没伤到筋骨,可伤口很深,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引发了高烧,可吓死奴婢们了。”

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珠玉差点喜极而泣:

“退了,退了,总算退了。”

“文辰公子说地真对,只要退就没事,你别动,我去叫大夫。”

“玉儿……”

往事一股脑地涌入脑海,桑晚晚的话还卡在嗓子眼,珠玉已经往门口跑去。

很快地,几个丫鬟就端着药、吃食、拽着府医全涌了进来。

给她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下伤口,大夫眼睛都不敢多瞄,赶紧就起身退了出来:

“伤口处理的很好,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血亏,虚弱在所难免;尽量不要扯动伤口以免引发雪崩,按时换药、吃药,注意休息、适当补养即可。”

“多谢大夫了。”

很快地,府医便被招财送了出去,另外几人就伺候她简单洗漱、喂她喝了点水跟米汤后,又让她喝了点药。

身体明显有些很虚,一点事,几人竟然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而直至丫鬟把一干物什全都撤了下去,屋里都冷清了下来,桑晚晚也没看到多余的身影,没忍住,她还是看向了金儿:

“王爷知道吗?”

整理被子的手一顿,金儿的脸色闪过一丝明显的异样:

“王爷忙完应该就过来了。”

萧祁墨其实有过来过,只是这一次,明显态度不太一样,昨天王爷呆到半夜,她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可是王爷就坐在外面,连文辰公子给她处理伤口,他都没过来搭把手。

而且,连话好像都没多说一句。

以前,他从未如此冷漠。

是人都能看得出来,王爷不高兴。

上午,也让福公公、文辰公子过来过,此时应该已经知道她醒了吧。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他却没过来——

心里有判断,金儿却没敢说:

“小姐,身体要紧,你不要多想,先把伤养好才是正事。”

“嗯……”

这一次,看来是真的踩到他的底线了。

他怨上她了。

其实,刚刚看大夫的态度,她就该明白的。

虽说医者眼中无男女,可以前,哪怕是生病,他那么小气的人,怎么会允许大夫一个人在她的房间?亲自盯着,他眼睛都生怕多眨一下。

他占有欲很强,他不喜欢男人看她,更别说身体上要有接触了。

以前,她跟文辰多说几句话他都不高兴。

可是这一次——

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的后肩胛,桑晚晚敛下的眸子微微笼上了一层水意。

不知道是身体有伤太虚的缘故,还是吃了药的原因,很快地,桑晚晚的脑子就像是被浆糊糊住了,取而代之地只有沉重的睡意。

很快地,她就半趴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萧祁墨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微弱的烛光下,她还是维持着半趴半侧的睡姿,半片受伤的肩膀裸露在外,上面用膏药糊了一块半大不小的纱布,上面隐约还能看到点点的红痕。

床畔坐下,萧祁墨久久一动未动。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起身之际,他又回身给她往上拉了下被子,视线一落,见她额头竟然带着汗珠,伸手,他又坐了回去,掏出一块帕子,轻轻给她拭了拭。

睡梦中受到惊扰,桑晚晚不自觉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嗯,为什么……傅……延年……你……”

混蛋!

老天为什么不开眼?

为什么不放过她?

为什么又坑她?

摇着头,桑晚晚哼哼唧唧,想摆脱那桎梏的噩梦。

延年?

萧延年?

手帕无声地掉落,萧祁墨倏地起身,满脑子已经被这两个字占满,脸色丕变,胸腔内却一股血气翻涌,转身,他大步往门外走去。

哐啷。

沉重的脚步外加清晰的开门声,他却都已经无暇顾及,一心只想逃离,自然而然,他也没看到后面某人紧攥的小手、痛苦的表情跟随之而来纠结又悲恸的声音:

“报仇,弄死他……不,不值得……”

“他不喜欢坏女人。”

“呜呜,不是,我没有,祁墨,我没有。”

“祁墨,你听我解释,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