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收获，捕获獾子

山路比想象的更难走。改革开放前的山林几乎没有人迹，灌木丛生，陈超不得不用猎刀开路。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前世在边境巡逻的日子。

太阳升起时，陈超到达了一处山坳。这里的树木明显稀疏了许多，地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洼——就是老猎人说的沼泽区。他蹲下身，仔细观察泥地上的痕迹：有野兔的脚印，有山鸡的爪印，还有...等等，这是？

陈超的心跳突然加速，和生产队的工友一起，迅速前进，泥地上一串清晰的爪印延伸向灌木丛，每个都有他半个手掌大，趾间还有蹼状的痕迹——是獾子！而且从脚印的深浅判断，体型不小。

顺着脚印追踪，陈超在一处土坡下发现了一个新鲜的洞口。洞口直径约二十公分，周围的泥土还很湿润，说明最近有动物进出。他趴在地上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腥臊味直冲鼻腔。

“找到你了。“陈超轻声说。他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退到不远处的一棵橡树下，从帆布包里取出装备。

首先是用尼龙绳制作的套索。陈超选择了几根有弹性的树枝，将套索巧妙地布置在洞口上方，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远处的树根上。这是他在部队学的“活套陷阱“，动物出洞时会被突然收紧的套索勒住。

接着，他在洞口两侧埋下两个铁夹子，用枯叶伪装好。最后，他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昨晚特意留下的野猪内脏，已经有些腐败，散发出强烈的气味。

“来吧，小家伙。“陈超把诱饵放在陷阱中央，然后退到三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上等待。这个距离既能观察情况，又不会惊动敏感的猎物。

等待是最难熬的。山林里蚊虫肆虐，陈超的脸上很快被叮出好几个包。但他纹丝不动，像尊雕塑般趴在树杈上。前世的狙击训练让他习惯了这种漫长的等待。

正午时分，洞口终于有了动静。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个尖尖的黑色鼻子探了出来，警惕地左右晃动。

陈超屏住呼吸。那只獾子非常谨慎，在洞口停留了足足五分钟，才慢慢露出全身。它比陈超预想的还要大，体长将近一米，灰褐色的皮毛油光发亮，一看就知道营养充足。

獾子被腐败内脏的气味吸引，慢慢向陷阱移动。突然，“咔嗒“一声脆响，铁夹子猛地合拢，夹住了獾子的前爪！

“嗷——“獾子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挣扎起来。这一挣扎，触发了第二个夹子，后腿也被夹住了。与此同时，上方的套索因为震动而落下，正好套住了它的脖子。

三重陷阱！这是陈超前世在特种部队学的组合陷阱法，专门对付警惕性高的中型动物。

陈超从树上滑下，谨慎地接近还在挣扎的獾子。受伤的獾子极其危险，它们的牙齿能轻易咬断人的手指。他举起猎刀，准备给猎物一个痛快...

就在这时，一阵异样的响动从灌木丛后传来。陈超猛地转身，看见另一只体型稍小的獾子正惊恐地看着这边——是刚才那只的伴侣！

小獾子没有逃跑，反而发出“呜呜“的哀鸣，竟然慢慢向受伤的同伴靠近。陈超愣住了，举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他前世猎过无数动物，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

犹豫间，那只小獾子已经跑到被困的同伴身边，用鼻子轻轻触碰对方的伤口，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人类。陈超突然想起前世在战场上，那个用身体为战友挡子弹的小战士...

“算了。“陈超收起刀，叹了口气。他小心地解开了套索和两个夹子。受伤的獾子一获自由，立刻一瘸一拐地逃向灌木丛，小獾子紧随其后。

陈超看着它们消失的方向，突然发现地上有几滴血迹。他顺着血迹追踪，竟然在五十米外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洞口——这才是獾子家族的主巢穴！

“原来如此。“陈超恍然大悟。刚才那个是新挖的备用洞口，难怪会有两只。他观察了一会儿，决定改变策略。

这次，他在主洞口外挖了一个浅坑，埋下帆布包里最后一样装备——一个用铁皮自制的“地雷夹“。这是他在部队学的土法子，触发后会发出巨大声响但不致命，专门用来惊扰洞穴深处的动物。

布置妥当后，陈超退到安全距离，拉动了连接“地雷夹“的细绳。

“轰！“一声闷响，地面都微微震动。几秒钟后，洞内传来慌乱的奔跑声。陈超握紧猎刀，眼睛死死盯着洞口。

一只、两只、三只...足足五只獾子仓皇逃出！最大的那只足有六七十斤，最小的也有十来斤。它们被巨响吓得魂飞魄散，根本顾不上观察周围环境，径直冲向陈超预先设好的套索区...

太阳西斜时，陈超的帆布包里已经装满了猎物：两只成年獾子和一只半大的幼崽。他没有赶尽杀绝，放走了另外两只幼崽。这是老猎人教他的规矩——“猎三留二，不绝后路“。

返程路上，陈超在一处溪流边停下清洗猎物。清澈的溪水很快被染红，他忽然注意到对岸的泥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比獾子大得多，呈梅花状，趾甲痕迹清晰可见...

狼！而且不止一只！陈超蹲下身仔细查看，脚印还很新鲜，最多不超过两小时。更让他心惊的是，脚印的方向直指黄泥村！

“不好...“陈超迅速收拾好东西，加快脚步往回赶。狼群靠近村庄，这意味着它们可能已经饿极了，而村里那些瘦弱的家畜...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陈超终于看到了村口的灯火。他肩上扛着沉甸甸的獾子，远远就听见村里传来喧闹声。

“怎么回事？“陈超拦住一个往村口跑的半大孩子。

“陈、陈超哥！“孩子气喘吁吁，“出事了...“

陈超脑袋“嗡“的一声，扔下獾子就往家跑。转过最后一道土墙，他看见自家院子里挤满了人，火把的光亮中，胡德贵正趾高气扬地站在台阶上。

“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投机倒把的证据！“胡德贵抖开布袋，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地，“刘玉英，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超的母亲脸色惨白：“那不是我们的...是王婆婆借的...“

“放屁！“胡德贵一脚踢翻院里的水缸，“王老婆子家连耗子都饿跑了，哪来的大米？“

“胡德贵！“陈超一声暴喝，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他大步走到院子中央，猎刀已经握在手中，“你凭什么搜我家？“

胡德贵明显瑟缩了一下。

陈超扫视院子，看见林小满紧紧搂着瑟瑟发抖的兰花...

“这米不是我们家的。“陈超冷静地说，“袋子上应该还有供销社的印章，胡队长不妨让大家看看？“

胡德贵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把布袋往身后藏。这个动作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看看印章...“

“我记得供销社的米袋都是红字的...“

“该不会是...“

胡德贵恼羞成怒：“少转移话题！“他转向民兵。

“慢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老支书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身后跟着...王婆婆！

“这米是我给玉英的。“王婆婆颤巍巍地说，“我城里的侄子前天偷偷送来的...玉英帮我做棉袄，我分她两斤当工钱。“

老支书从地上抓起一把米，在火把下仔细查看：“确实是供销社的米，袋角应该有个'临'字。“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胡德贵，“胡队长，你翻出来的袋子呢？“

胡德贵的额头开始冒汗。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野猪！野猪进村了！“有人大喊。

所有人都愣住了。陈超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猎刀就往外冲。跑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月光下，七八只黑影正在庄稼地里横冲直撞，但那绝不是野猪...修长的体型，竖起的耳朵，拖在身后的尾巴...

“是狼！“陈超大喊，“所有人回家关门！民兵队拿火把和锣来！“

狼群被惊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其中最大的一只站在田埂上，竟然不逃不避，直勾勾地盯着陈超，嘴角还挂着几根鸡毛...

山路比想象的更难走。改革开放前的山林几乎没有人迹，灌木丛生，陈超和副业队的赵铁柱、李二狗三人轮流用柴刀开路。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腿，冰冷的触感让陈超想起前世在边境巡逻的日子。

“超哥，这方向对吗？“李二狗喘着粗气问。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是副业队里手脚最利索的一个，上次采松茸比赛拿了第一。

陈超抹了把汗，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脊线：“翻过那道梁子就是沼泽区，老赵头说那里獾子多。“

“要我说，咱们该去北坡。“赵铁柱蹲下身系紧草鞋带，“前天我在那看见狼粪了，獾子最爱跟着狼群捡剩食。“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是队里有名的“活地图“，年轻时当过护林员。

三人正商量着路线，突然李二狗压低声音：“嘘！你们听——“

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右侧灌木丛传来。陈超立刻做了个分散的手势，三人默契地呈扇形包抄过去。赵铁柱从怀里掏出个铁皮哨子——这是他们副业队的暗号工具。

太阳升起时，三人到达山坳沼泽区。这里的树木明显稀疏了许多，地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洼。李二狗突然兴奋地指着地面：“超哥！快看这个！“

陈超蹲下身，泥地上一串清晰的爪印延伸向灌木丛，每个都有他半个手掌大，趾间还有蹼状的痕迹——是獾子！而且从脚印的深浅判断，体型不小。

“不止一只。“赵铁柱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看这脚印走向，像是一家子。“

顺着脚印追踪，三人在一处土坡下发现了新鲜的洞口。陈超趴在地上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腥臊味直冲鼻腔。

“二狗，把你编的藤网拿来。“陈超低声吩咐，“铁柱哥，找几根弹性好的树枝。“

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布置好一个复合陷阱系统：洞口上方是陈超用尼龙绳做的套索，两侧是赵铁柱带来的专业捕兽夹，外围还有李二狗用山藤编织的拦截网。最后，陈超把那包腐败的野猪内脏放在陷阱中央。

“这阵仗，老虎来了都跑不掉。“李二狗搓着手笑道。

三人退到三十米外的观察点轮流值守。正午时分，洞口终于有了动静。通过赵铁柱带来的单筒望远镜（他当护林员时发的），他们清楚地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的獾子谨慎地探出头来。

“是母的。“赵铁柱小声说，“看肚子，可能还在哺乳期。“

陈超皱起眉头。就在这时，陷阱被触发！母獾子的前爪被铁夹死死咬住，挣扎时又触发了第二个夹子和套索。

“成了！“李二狗激动地要冲出去，被陈超一把拉住。

“等等，洞里可能还有...“

话音未落，一只体型稍小的公獾子突然从侧面灌木丛冲出，径直扑向被困的伴侣。更让人惊讶的是，它竟然试图用牙齿去咬套索！

“见鬼了...“赵铁柱瞪大眼睛，“我打猎二十年，没见过这么护伴的獾子。“

陈超想起前世边境上那只为同伴挡子弹的军犬，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放了它们。“

“什么？“李二狗难以置信，“这可是咱们忙活一上午...“

“我说放了。“陈超已经走向陷阱，“铁柱哥，帮我按住那只公的。“

在赵铁柱的协助下，他们小心地解开了所有陷阱。受伤的母獾子一瘸一拐地逃向灌木丛，公獾子却不肯离开，直到陈超扔了块石头才追上去。

“跟我来。“陈超顺着血迹追踪，果然在五十米外发现了主巢穴——一个隐藏在树根下的巨大洞口。

这次三人配合更加娴熟。赵铁柱在洞口两侧埋下自制的“地雷夹“，李二狗在外围布置了多层藤网，陈超则负责总体指挥。

“轰！“随着一声闷响，五只獾子仓皇逃出。最终他们收获了两大一小，放走了两只幼崽。返程途中，在溪边清洗猎物时，是眼尖的李二狗最先发现了对岸的狼脚印。

“超哥！这...这是狼群吧？“

陈超蹲下身，脸色越来越凝重：“不少于五只，而且...“他指着最深的那个脚印，“有头狼，体型很大。“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他们终于看到村口的灯火。远远就听见喧闹声，一个半大孩子迎面跑来，是李二狗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