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诺诺可是有男朋友了，零还没有哦。”梁雅围着围巾走过来，从陈一晨手上拿走另一杯奶茶，她也打趣起路明非。
这两个月来路明非对零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零下完水上岸，他立马递过去毛巾和姜水；天气转凉了，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都盖在零度身上的样子，提醒零要注意穿衣保暖；零打个喷嚏，路明非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惊一乍，然后嘘寒问暖；可能是觉得零太小个了，每天拜托陈一晨带的奶茶一定是要热的，路明非都穷的叮当响全靠透支信用卡过日子了还舍得花钱向陈一晨买奶茶。
虽然没有女人会因为你有钱而爱上你，也不会有女人因为你没钱而不爱你。普遍来说，男人愿意为女人花钱，女人感到的是重视。是否值得，多少合适，见仁见智。
只是如男人里有人鹤立鸡群一般，有些女人和其他庸脂俗粉也不一样。
至于路明非这种一般货色还怂得厉害，像井底的癞蛤蟆觊觎着诺诺这个翱翔在天空中路过井口的白天鹅，要是小魔鬼路鸣泽这个赶上门的弟弟不拉他一把，路明非和诺诺大概没戏。
或许正如小魔鬼路鸣泽所言，他路明非和诺诺之间，成功的概率大概只有火星撞地球那么大。
冷冰冰的零在这个大冬天硬是被路明非养的有点肉了，这会儿已经从冷酷俄国沙皇公主变成了被沙皇宠坏的冷酷小公主了。
路明非被调侃的不知道应该解释诺诺那部分还是解释零那部分。他只是希望零身体不要出问题，青铜计划可全靠零了，她要是出了问题，那自己就得下水了。
打了个哈哈敷衍一下，路明非就屁颠屁颠地把奶茶送到零使用的保温箱里面。
今天是为期两个月集训的最后一天，明天中午他们会飞往华夏，以继续科考探险的名义在三峡开始探险，实际上是在进行青铜计划的准备工作。
其实也没有什么工作好准备的，接下来一段长短未知的时间只是掩人耳目，让外界猜不准卡塞尔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并没有什么事情是凯撒他们真正要做的。
摩尼亚赫号已经改装好了，装备部准备的屠龙大杀器也已经做好了，也计划在这段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在摩尼亚赫号上。
不过既然是科考探险人员，陈一晨他们也不能随意离开。曼施坦因教授说，这是在任务期间，随时都有可能开始行动。
九月离开，十一月再次踏上华夏的土地，没能回江南看看，有点可惜了。梁雅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登船。船很大，毕竟是拖船，比人大多了，但是卡塞尔的准备也很充足。额外增加了一个舱用来存放那一枚杀手锏鱼雷，动力系统也改装了，船体防护也进行了加强，只是牺牲了一部分房间。对比起上次探索性质的行动，这次命名为“青铜计划”的屠龙行动的人员也显著增加了，任务执行的助理专员翻倍至四人，额外配置两人作为后勤，其他随船人员数量也几乎翻倍。
也出于安全考虑，人员不宜过于分散，集合速度越快越好。原本的单人间就改成了三人间。
大家都是精锐，干的都是关乎世界安全人类存亡的伟大事业，摩尼亚赫号改成这样也确实是很需要，所以大家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都能忍受恶劣的住宿条件。
ABC三组，三男三女，三人间，刚好两个房间。
装备部出品，性能没得说，舒适不用想。房间内是焊在墙壁上的上下床，或者说是“上中下”床。三个人就这样挤一挤。
加上一个小桌子，武器架，以及几个储物箱，一条过道，空间就利用得差不多了。
陈一晨的行李不多，一个装着钱包，几份证件，一本砖头厚的书，几套已经有点小了的衣服，一个保温杯，一包已经在用的纸巾，一套手机充电线，他连电脑都没带。其实大家的行李都不多，来打仗的又不是来度假的，这点觉悟路明非也有。
也可能是他只有这么点行李了。
任务还没开始，先核对关于龙王的资料是不是有更新，然后了解摩尼亚赫号可能用上的各种装备和设施，避免需要使用的时候都找不到在哪里。
然后A组和B组开始下水，每天下水三次以上，熟悉水文情况。除了熟悉水文和装备操作之外，也没用其他事情需要他们花费精力去做了的，毕竟任务细节都还没出来，就谈不上演习了。
摩尼亚赫号也不能只在一个地方附近停留十天半个月的，带着一船人到处游，还有船员经常下水，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探索队在四处寻找发掘了。
C组，陈一晨在船上到处游走，像极了游戏里探视野的辅助。点亮黄金瞳但没有开启言灵的情况下，他的视线会轻易超过人类极限。开启“千目”的话，视线没有死角，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百米内的圆内，他想看哪里就能看到哪里。看水下的话效果会弱一点，江水浑浊的时候更难一些，这些在登船第二天已经测试过了。
虽然他对“千目”的距离没有说实话，只是报上去七十米，言灵周期表上记录的最高能到九十米，但是考虑到他才入学两个月，都是可以理解的。站在船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能看到整个船的情况，足够用了。至于千目的效果，他就按照言灵表上的说了，没什么特殊的。
不过要是没有点亮黄金瞳的话，他的视野只是比较好而已。实在是没有事情要做。
大部分混血种一天都只能亮几个小时的黄金瞳，然后第二天就会像被掏空一样。血统高的话，会好一点，但是消耗始终是有的。计划还没开始，当然不能瞎折腾。
比他更空闲的是梁雅。身为整个团队的安全索，她愿意干嘛就干嘛，只要在船上就好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没有人担心需要梁雅言灵帮助逃命的时候，她会不尽力。只要她在船上，大家都有底气多了。
船上做不了奶茶，开船后很久都不进行一次补给，想买也买不了。只有矿泉水，烧开之后就算是开水了。陈一晨像个老干部似的，和梁雅到处转。只是总是在下水的人差不多上船的时候出现，然后把船上煮的两杯热姜汤递给他们。
十二月最后一天晚上，巨大的拖船亮着大灯，把船尾处装备部顺手改出来的扶梯照得明晃晃的，扶梯一半在水面，连接着拖船，一小半泡在水中。据说是从叶胜的经历上得到的启发，逃跑的时候可以方便水下人员和摩尼亚赫号连接在一起。
这个设计看起来有点白痴，船开动了的话，要在高速行进中抓住这么点大小的扶梯几乎不可能，船没有开动的话药着扶梯也没用，直接上船就好了。
不过装备部嘛，理解一下，他们的脑回路和常人不太一样，除了追求作品本身的极致之外，还对使用者有着莫名的信任。
强大的性能当然需要足够好的使用者，摩尼亚赫号船在改造了动力系统之后，速度最高依然是五十节，这是上次在三峡中，龙王表现出来的最快速度，两者持平，装备部就往其他方面进行了改装，引擎能支持更长时间的极速运转而不会过热，船的转向性能更好更灵活，行进中的稳定性更佳，等等。按照装备部的逻辑，船这么好，执行任务的人肯定也不差，那么这个扶梯就有意义了。
至于一般人，嗯，装备部的东西经常被投诉，有时候确实是他们新品的设计问题，更多时候是使用者使用不当。装备的使用条件苛刻，但是它威力大效果好啊，不是应该换一个能发挥装备作用的人去使用吗？
这个鸡肋般的扶梯，是为了精英中的精英而设计的，之所以说它鸡肋，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抓不住。
江水很刺骨，而这样的生活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不给自己来杯驱寒的东西，路明非觉得自己是活不到屠龙的时候了。
闲着无事，梁雅就承包了送温暖的重任，带着陈一晨跑腿。
刚爬上船的路明非连潜水服都不敢脱，捧着个保温杯，牙齿磕磕作响，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和他一起上来的诺诺倒是没问题，从潜水服里钻出来，披上一条凯撒这个正牌男友递过来的保暖毛巾，擦擦凹凸有致的身体，喝口姜汤，一点事没有。
平时路明非晚上盖着辈子都冷得睡不着，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不止一次嫌弃船上没有暖气，觉得装备部都是一帮疯子，为了提升船的性能把暖气都给拆了。
还好他的两个舍友都没有嫌弃他，凯撒这个意大利贵公子胸怀抱负自命不凡，包容队员的小毛病会展现领导人的美德，再说路明非也不是故意的。经过观察，路明非对比起其他混血种甚至是一般普通人的确是更不耐寒。
陈一晨就更无所谓了，一般路明非开始磕牙的时候，他早就睡着了。
还是梁雅心软，看着路明非磨蹭了好一会都没喝上一口姜汤，踢了踢陈一晨。
掰开路明非的嘴巴，陈一晨给他灌了一口温热的姜汤。
“大哥，能不能动作不要那么粗鲁，感觉你像是农业频道里面在给牛灌药的兽医，而我是被灌的那个。”路明非缓过一口气来就开始说烂话。
陈一晨右手拦住胸前梁雅送的红色围巾，弯下腰，嫌弃在流动的江水里刷了刷左手。刚刚给路明非灌姜汤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了，蹭到不知道是姜汤还是口水了。有点恶心。
路明非如遭雷击，整个人石化，“不至于这样吧，我们还是舍友，这样嫌弃我我有点伤心了。”
洗个手有什么问题？手脏了当然得洗一下，只是时机有点巧妙，而他的表情嫌弃得有点明显。陈一晨用抽纸擦了擦手，终结了话题，“没想到你竟然还喜欢看农业频道。不过如果你不想感冒的话，还是快点进船舱吧。”
再待下去，路明非要是感冒了，C组下水的几率不就变高了吗？
其实卡塞尔发的作战服保暖性能挺好的，人手一件，安全又舒适。奈何路明非在普通人中也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船上条件差，大半个月都休息不好，每天再在水里泡一下，对比起船上一众精英混血种，他就显得更虚了。
要不是还有着期末成绩满分，有校长奖学金和学校奖学金领，美好的日子在等着他，他说不定已经打起退堂鼓了。
退堂鼓是不可能的，路明非潜水服上的氧气瓶都没拆下来，就这样背着它颤颤巍巍地扶着扶手往里走，走一步叫一下，纯金属的扶手也太冰了，即便手掌隔着潜水服也受不了。他感觉只要他说出来，凯撒就回拿着他那两把超大口径的沙漠之鹰给他脑袋开个洞，呃，一把就够了。
陈一晨没有安慰路明非，现在他吃的苦不算什么，未来他可能都得埋怨他自己为什么不多吃点苦。
零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好，喜庆祥和的春节也是个让人放松的日子，这样看来大概率是路明非下水了。
身为后勤组的一员，陈一晨会给路明非加油打气的。
船舱内活动室，路明非奔着淋浴间去，里面的热水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符，他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诺诺在另外一间淋浴室，她进得比路明非早，但是淋浴花的时间更长，船上淡水是有限的，也只有下水之后上来的淋浴有足够的用水量支持她慢慢洗澡。凯撒应该待在驾驶舱，他大部分空闲时间都在那里，那里是整个团队的首脑，凯撒不能缺席太久。零安静地坐着，面色比江水更冷，坐在活动室是为了和任务团队待在一起，出任务时能更快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