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自由会的新人

张太虚吃的这顿饭若放在后世,那是够枪毙的罪过了。

因为他吃的是老虎肉,一问才知山上的东北虎成群结队下山捕食,他们找了一百多人上山搜捕,杀了十几只。

虎肉和虎骨被马一勺收购了,虎皮则分给了打猎的人。

虎肉并不好吃,吃起来塞牙,特别的柴,有点像牛肉干,但是比牛肉干多了一分腥气。

张太虚勉强将这块炖肉咽下,喝了一碗苞米粥,就准备开大会。

他已经想好了让这些人做什么。

矿山的四周有一片洼地,这附近有一处土匪,名叫虎头山。

他不知道这座山头还存不存在了,他想让这些人去周围那片洼地种粮食。

这易守难攻,要是占了周围的诸多山头可以成为一个天然的小型堡垒。

有粮食再有水源,如果是没有大炮的情况下,起码能守半年。

这个地区只论平地的话,起码有个一千多亩,都是好粮田,实打实的黑土地。

这土地有煤矿冲刷下来的碳粉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土地本身的肥沃。

在这种粮食,不撒人肥都能亩产三百斤,要是撒了人肥,那不得三百斤往上。

不过也有坏处,这里道路很差,他必须得花点钱规划一下交通问题,他想修铁路。

从煤矿里搞出来一个铁轨,直接从这修到齐齐哈尔城,运输费用降低了,煤矿也能卖的更远。

当然了在黑龙江卖煤,如同在山西卖煤一样,都是不太能卖上价的,要是往唐山卖煤那也是会闹出笑话的。

所以他煤卖不到高价,只能以量取胜,以成本取胜。

商战无父子,也无亲兄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能抢下这片市场,就不能赚回足够多的钱。

这个问题是会一会讨论的,他准备成立一个会中管钱的组织,就叫他财务和出纳。

一个负责管钱一个负责出钱,受到全体成员的监督,这样才能合理的把钱用出去。

现在自由会的钱财是非常混乱的,是由裴庆一手打理,他过去在庙里就管这些,也算是老本行了。

可任人唯亲总是不如任人唯贤,这个贤指的就是品德和能力都足够的人,可是现在这就是缺少专业人才。

出了门,把开会的信息传出去,他就坐在凳子上等着。

组织里,上面的人是决策者,下面的人是执行者,决策者虽然有资格去说,你这个执行做的如何如何不对。

但除非是大错,张太虚才会出手干涉,像小错则会事后说明。

比如剪辫子这件事,他们就做的很好,摆明了你爱剪不剪。

入会的人都过的很好,也不缺吃喝,你们入会是享福来的,又不是让你们担徭役,剪个头发那么费劲。

现在发生的,就一个信与不信的问题。

再多的宣传也是假的,就好比说如果他们信了,那么进营后肯定会感到被欺骗,也不会认为这是真的。

如果进营是抱着被欺骗的心理来的,真正进营看到人人和睦,又有钱挣,反而会改变对自由会的看法。

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可是要不得,众口砾金,一个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成了真理。

当然这个谎言必须要让张太虚来说,自由会的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理,那么才会相信谎言,这是一个最初的力量。

而现在张太虚正在酝酿一个谎言,谎言中存在的真实,真实又是谎言的那种谎言。

他的理论就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传递下去。

上午九点,天气是懵懵懂懂,树上早就没有叶子,枯杈,宛如整个大乾的命运一样,再无生机。

张太虚等到了下午,金矿上的矿工天一冷就不干活了,所以他们来的最早,他们每个人也是四块大洋的工资。

可仍然过的比矿工们要强,他们知道如何用水推沙的办法偷那么一点点金子的末。

一般是在冶炼的时候,他们去搜集地上的金粉,那是很少很少的,也是一种损耗,他们以此致富。

可以说他们掌握了初级化学,起码会金属的置换反应,这是一门手艺。

张太虚心知肚明,所有自由会的人在他的面前都没有秘密。

金矿中产出的金子,交给了裴庆由他掌管,他没有私藏,因为他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复仇的必需品,用这些钱去推翻大乾国。

他始终记得一家人惨死的深仇大恨,因此他没有像张太虚一样去找个女人之类的。

张太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现在的自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大体上是好的。

人犯了错也不是一定要被拿出来打骂的,要有一个度,这个度在儒家讲就叫做中庸。

中庸不是庸庸之辈,也不是好好先生,他是一种身处上位,不偏不倚,可也不是绝对不偏不倚。

如果这个组织发生了变化,他要能看清楚这个变化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是好的就把握往更好的方面去,是坏的就尽量减少损失。

他们现在没有一个人是张太虚的合格的学生,用他的话说没有得道的。

为什么筑基这么难,心不通透就没有“法”,这个法是一个人对于道的理解。

一个人练拳,练兵刃,若是不明白,他练一辈子也是一个把式,而不是武术家,但要是明白了,他就会明白很多道理。

下午两点,裴庆把名单拿了过来。

“一共四百人入会。”

“这么多?”

“世道艰难,我问过了,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流民。”

“那他们可就得在会里生活一段时间,才能给他们安排工作了。”

看着裴庆费解的样子,张太虚说:“我要的不是人,是他们的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裴庆只觉得自己这个堂弟在口嗨,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就一副老大人的口吻说出这个年龄不会说的话。

“去开会吧。”

张太虚站在土台上,这是他经常站的位置,从没有人和他抢。

下面的人分成两个部分,一部是刚刚入会的四百人,一部分是老会员。

“同志们,这些都是新加入的会员,你们要关照他们,爱护他们,教导他们知识。”

张太虚对着新入会的成员说。

“你们,现在就不是大乾的国民了,现在开始你们是自由的,但是仍要知道我的规则。”

“那就是为人服务,为自由会的人服务,反过来所有人也会为你们服务,我们这不养奴隶,也不养闲人,明白吗?”

新会员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们会慢慢明白的。”

张太虚又发了两条命令,一条是成立一个会计处,暂时由裴庆担任会计和出纳,他有个新名字总管财物。

还有一个命令就是商讨,要不要修火车,这个命令需要让他们思考,一切执行等张太虚回来再说。

张太虚让新会员们解散,融入集体,让每个人都有几个人的帮助。

“明天开始,除了矿工,剩下的所有人都要进行正常军事训练,新人每人每月三块大洋。”

“若三个月后,一个队列中有训练不合格的,则扣除那一队列,所有老会员的一块大洋。”

“有无异议?”

“没有!”

“现在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