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观众生

开完会后,张太虚给新人,每人发了一身棉衣。

又去周围的村子转了一圈。

十个村子,也就是十个屯子,各有各的叫法,比如索伦屯,富宁屯,三家村。

他每到一处,首先打探这里的军民关系,关系肯定说不上好。

十个村子,有八个都是异族,本身就和汉族不对付,尤其他们听说,齐齐哈尔已经被汉人占领了,对来这里驻兵的人,就更不友善了。

看到张太虚来,村民以为张太虚听不懂满语,他们就用满语说:“不忠不义的反贼头子,死了之后都见不了阎王。”

张太虚听了,扭头转过去,打量那个人,回答道:“阎王殿不收我才好呢,我多活个几百岁。”

那人听懂了,干咳两声低下头,慢悠悠的离开了。

张太虚也不跟他们计较,看到没有什么矛盾发生,他也就放心了。

这的士兵还收了不少的皮货,有獐子皮,猞猁皮,还有很多的狼皮。

张太虚还看到有的女人已经怀孕了,他意识到不妙,因为自己的军中没有接生婆。

他就告诉那些要当父亲的士兵说:“少让她们做些事,多多关心她们。”

十个村子逛完了,没发现有什么矛盾发生,三十彪形大汉,手里还有枪,真动起手来,也不一定谁输谁赢。

张太虚坐在马上,离开这里,准备去长白山把自己的阴煞补全。

他现在有种感觉,道心已经很圆满了,只差一点助力,他就能入金丹境。

他也未必非要去长白山,只是他觉得这片土地上除了长白山神,再没有别的大神能够补充自己的不足了。

从齐齐哈尔到哈尔滨,只用了一天,太一跑得飞快,完全不会打滑,马蹄下冻成冰的道路,影响不到他奔驰的速度。

哈尔滨的旁边有一条松花江,这是一条平静的江水,被厚厚的冰封印住了猛烈的性格,转而变得温柔起来。

风吹在冰面上,也再掀不起一点波澜。

张太虚走在江面上,太一跟在他的身后,这匹马没有马嚼子,也没有钉马掌,这是一匹知道路在哪里的马,静静的跟在张太虚的身后。

进了哈尔滨的范围,他就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准确的说是他身后的这匹马和腰中的刀。

他抬头看去,城楼上站着一个和尚,从他的衣着张太虚看不出他是和尚,可是他的眼神表明了他就是和尚。

那是一种限制的眼神,发了欲望的心,却及时将那心压住,看到张太虚看他,他轻轻的笑了笑,却又及时的收住了笑容。

“阿弥陀佛。”

他的眼里,张太虚宛如一个傻子。

谁会把这么好的马,这么好的刀不加限制的带在身边,他就不怕有人将这些东西抢走吗?

“你不聪明。”张太虚对他说。

这声音应该是传到了他的耳中,因为他的脸变红了,宛如落日一样红,随后又恢复正常。

“阿弥陀佛。”

张太虚觉得这个人简直是一个笨蛋,他都说了他这么做是不聪明的,他还要这么做,于是他不再理会他,走进了城。

哈尔滨这座城市非常的繁华,有很多工厂,像是制革厂,面粉厂,工具厂,甚至还有发电厂。

这就说明哈尔滨是有电报的,而齐齐哈尔却没有。

路上有理发店外,挂着红蓝白三色的圆柱,这让张太虚察觉到了一点近代的感觉。

一回头,是个俄国老人在街上拉着手风琴,唱歌乞讨。

张太虚没有给他钱,驻足听了一会,就接着往里面走。

里面则是连成片的小楼房,街的名字叫做白桦街,这里都是俄国人修的房子,每一栋都有七八人居住。

从屋里经常能传来各种乐器的声音,像是钢琴和手风琴,或是小提琴,有人在唱歌,至于唱的什么他不知道。

张太虚接着向前走,这里就是一个城市的中心地段了,有各式各样的声色犬马,这是花钱娱乐的地方,也是有钱人的天堂。

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有个看起来是个俄国女孩,抱着一堆花找到了他。

“先生,要买一朵花吗?”

张太虚看了看她抱着的花堆,里面有玫瑰和百合。

“怎么卖?”

“一块大洋一朵。”

张太虚听到价格,令他咋舌,不过想到这是冬天,还能有这么鲜艳的玫瑰,他就觉得还合理。

“那就来一支玫瑰吧。”

“您认识这花的名字?”少女一边把花递给他,好奇的问道。

“是啊玫瑰啊,象征爱情的花。”

“可是您知道这花是什么品种吗?”少女接过他递过来的钱。

“不知道。”

“粉佳人先生,这花是粉白的,象征了纯洁爱情。”

“是这样啊,我还有事。”

张太虚礼貌的与她道别,少女想说什么又算了。

抱着花,接着等候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是个和尚,但他无视了卖花的少女,径直的走到张太虚身边,双手一合十说。

“施主,姓张吧,我想问问施主来……”

张太虚没有搭理他,像这种笨蛋,搭理他就是浪费时间。

翻身上马,径直的出了城,向着盛京而去。

和尚眯着眼睛,越发看不透他的背影,这时他看到了胸前的口袋里,不知何时被别上了一朵花。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拿着花,跟在张太虚的身后面,等他出了城,张太虚也早就远远的离开了。

盛京就是大乾入关前的首都,入关后就定都京师了,但是盛京仍然是个繁华的地方,这是一个排斥汉人的地方。

张太虚从进城的时候开始,就不止一个人用歧视的眼神看他。

他越发站的笔直,走的威武,那眼神就越歧视。

终于有个男人忍不住了,他头上留着辫子,身上穿的是锦袍,看样子是个有身份的人。

“怎么着?进了盛京不给大爷们叩头请安,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张太虚哪里惯着他,刀都没有拔,一个眼神就将他的神魂打碎,不看他是否活着,径直的往里面走。

走着走着,他感到头上隐隐有些痒,那是后脑勺的地方,好像那里原本该有一根辫子。

他拔刀向天空斩去,那感觉便消失了,正要收刀。

眼前是一家日本人开的饭店,一个日本男人刚好从饭店里出来,和张太虚对上了眼神。

张太虚不用感觉,直接就可以下判断,这是个鬼子兵。

收刀的时候,暗暗发了一道刀罡,斩向此人。

男人那阴沉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他拔出腰间的刀,猛的挥出,口中压了一口气。

“杀!”

刀与刀罡相迎,刀碎了,刀罡还在却也杀不了人了,只在他的腹部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

“我认输。”

张太虚并未理会,带着马接着向前,他能感受到这座城市里潜藏了一道天子气,只是藏的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