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渊烬燎原(上)

重生后的归墟之眼清澈如琉璃,白沙间却暗涌着靛蓝色星火。新巫女跪坐在珊瑚礁上,耳后鳞片与砂砾共鸣震颤——这是三年来第一千七百次异动。她指尖拂过白沙,砂砾自发凝成青铜镜面,映出海底深渊的景象:星骸龙种蜷缩在渊底,鳞片表面正渗出与初代巫祝同源的青铜锈迹。

“姐姐,你又疼了吗……“巫女轻触镜面,白沙突然暴起缠住手腕。砂砾凝成微型钓竿,竿尖丝线不受控地刺向心口——那动作与三年前她扼杀龙种少女的姿态如出一辙。

钓线刺入血肉的刹那,巫女瞳孔映出骇人画面:渊底的星骸龙种突然暴起,利爪撕开自己的胸腔,挖出跳动的星骸核心。核心表面刻着甲骨文血咒:“渊烬燎原日,饲者献魂时。“龙种在剧痛中仰天长啸,声波震碎珊瑚礁,白沙化作青铜鼎奴扑向海面。

“这次……轮到你了。“巫女耳后响起初代巫祝的冷笑,钓竿丝线反缠脖颈,将她拽入白沙漩涡。漩涡底部是重组的青铜祭坛,坛心摆着半卷《钓鳌续录》,残页上的墨迹竟在吸食她的魂血生长。

残页噬忆

巫女挣扎着撕下残页,纸面突然睁开竖瞳。瞳孔深处映出三年前未见的真相:龙种少女消散前,将真正的星骸核心藏入她的耳后鳞片。而此刻,那片鳞正在被青铜锈蚀,渗出初代巫祝的毒血。

“你以为自己是守护者?“残页上的竖瞳渗出黏液,凝成初代巫祝的虚影,“你不过是我埋了三百世的饵料!“虚影龙爪刺入巫女脊椎,拽出一缕靛蓝色魂丝——那竟是龙种少女的残魂。

祭坛突然崩裂,白沙凝成亿万青铜锁链缠住巫女。锁链末端拴着苏醒的青铜鼎奴,它们额间的鳞片与巫女同源,正将星骸污染源源不断注入她的七窍。

巫女在窒息中扯断耳后鳞片,碎鳞迸发的强光中浮现凌夙的鉴龙尺。尺锋横扫祭坛,斩断半数锁链:“用逆鳞焚渊!“萧燃的耳坠声从虚空传来,巫女捏碎鳞片,朱雀纹路在火中凝成醉眼红尘的绝笔:“焚鳞为烬,可断永饲。“

火焰顺着锁链蔓延,青铜鼎奴在哀嚎中熔成金雨。初代巫祝的虚影暴怒,龙爪捏碎鉴龙尺:“你竟敢用楚昭然的……“话音未落,巫女将燃烧的鳞片按入自己心口,魂血凝成骨笛吹响——正是龙种少女三年前消散前的那柄!

骨笛醒渊

笛声穿透归墟之眼,清澈竖瞳骤然收缩。渊底的星骸龙种突然静止,鳞片锈迹层层剥落,露出内里纯净的竖瞳。瞳光所及之处,白沙间的青铜污染尽数净化。

“姐姐……是你吗?“巫女咳出魂血,骨笛浮现龙种少女的虚影。虚影握住她的手,引笛锋刺向初代巫祝的眉心:“饲天者的弱点,永远在'悔恨'。“

虚影消散的刹那,巫女窥见三百世前的真相:初代巫祝的悔恨并非灭族之痛,而是未能将最爱的女儿炼成完美饵料。这份悔恨化作毒血,侵蚀了所有轮回。

巫女突然扯断钓竿丝线,反刺入自己咽喉。魂血喷溅在初代巫祝虚影上,竟腐蚀出龙伯国祭坛的图腾:“用你的悔恨……饲喂新天!“

青铜祭坛彻底崩塌,白沙在毒血中重组为甲骨文舟船。船身刻着《钓鳌续录》真正的终章:“渊烬非烬,乃新生之壤。“巫女跌坐船头,望见星骸龙种跃出海面,竖瞳清澈如初。

而在海底最深处,萧燃的逆鳞耳坠突然燃烧。火焰中浮出跨维钓者的身影——那竟是另一个时空的巫女,正将钓竿抛向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