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是受害者

“换好衣服，”顾屿看着她，“我陪你去超市。”

正说着，巷子那头警笛声响了起来，越来越近。

很快，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进了巷口，看到这边乱糟糟的场面，径直过来。

“我们接到报警……”一个警察开了口。

顾屿往前站了站，正好挡在林檎那侧车门前，对着警察三言两语把事情讲了，指指面包车里捆着的人，又朝自己车里示意：“她是受害者。”

警察听明白了，走到车边询问林檎。

刚才那阵心慌意乱过去，林檎反而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吸了口气，把事情怎么发生的，尽量说得有条理。

最后，她声音重了些：“他自己说的，有人花钱雇他干这个！还用这个破相机拍了照，我……”她停了一下，“照片我已经全删了，卡也掰断了。”

她把那个摔坏的卡片相机递给警察。

警察接过去翻看了一下，又瞅了瞅那个被堵着嘴还在哼哼的男人，对林檎道：“你放心，我们会详细调查取证，一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等下需要跟我们回局里做个详细笔录，还有验伤。”

林檎点头：“好，应该的。”

顾屿对旁边的助理递了个眼色：“你留下处理，配合他们。”

说完，他拉开自己车的副驾驶门，“我们先走。”

车子启动，平稳地开出了这条让人不舒服的小巷。

林檎坐在副驾上，身上换了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脸色还是白的，但总算不是刚才那副样子了。

车里安静了一阵。

林檎偏头，看向旁边专心开车的顾屿：“顾屿，这次……除了宋雨欣，还能有谁。”

她的声音很轻，却没什么疑问的余地。

顾屿打了把方向盘，车子汇进主路的车流，这才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嗯，我也这么想。”

“那……”林檎有点拿不准主意。

“正好。”顾屿突然接话，语气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本来还在想怎么抓她个现行，让她彻底翻不了身。她倒好，自己着急忙慌地把刀柄送过来了。”

他扫了林檎这边一下：“这次，我看她往哪儿跑。”

车里的空气比刚才在巷子里松快了些，但那股子沉甸甸的感觉还在。

林檎手指攥着安全带的边缘，关节用力到泛白。她看着顾屿的侧脸，声音里还带着点惊吓过后的虚：“顾屿，你说……警察那边，真的能查到是谁指使的吗？”

顾屿看着前方的路况，语气很稳：“小陈会盯着，警方也会查。”

“不过，这种脏活儿，背后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撇清关系，直接的证据，不一定那么容易拿到。”

“那……”林檎的心又提了起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想起宋雨欣那张脸，一股愤懑涌上心头。

“怎么可能算了。”顾屿的声音冷了几分，又低声说道，“不用警方查，我也大概知道是谁。”

“是不是宋雨欣？”林檎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可她……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门路？”

顾屿嗤笑一声，有点嘲讽宋雨欣的不自量力：“她自己？她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资源。背后有人罢了。”

“背后的人？”林檎追问，“很厉害吗？”

“一个投资圈的老板，姓黄，”顾屿说得轻描淡写，“手里有点钱，喜欢捧些小明星。宋雨欣最近挺得他喜欢的，算是他那儿的红人。”

林檎的心沉了下去：“那……那我们是不是动不了她了？要是那个黄老板保她……”

“保？”顾屿觉得有些好笑，“他喜欢的人多了去了，隔三差五就换一茬。宋雨欣不过是正好撞在他兴头上。”

他顿了顿，随后又胸有成竹地说。

“放心，我已经在布局了。用不着我们做什么，那位黄老板很快就会厌了她，甚至……会亲手把她踢开。”

他没细说怎么做，但林檎看着他沉稳的侧脸，莫名地安心了不少。至少，不是束手无策。她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车子驶入市区，顾屿看了一眼导航：“先去超市？你不是要买菜吗？”

“啊……对。”林檎这才想起自己出门的“正事”，脸上有些讪讪的，“还得买点菜和水果回去，不然爷爷要问了。”

顾屿没多说，直接把车开到了附近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车场。

超市里人来人往，充满了烟火气，冲淡了林檎心头不少阴霾。她熟门熟路地推了辆购物车，直奔生鲜区。顾屿则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爷爷喜欢吃这个季节的芦笋，要嫩一点的……”林檎一边念叨着，一边仔细挑选，拿起几捆看看根部，又放下，换另一捆。

顾屿看着她挑挑拣拣，从青菜到番茄，再到水果，每一样都掂量、比较，动作麻利又透着一股居家过日子的熟稔。

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逛过超市了，平时需要什么，都是助理或者家政直接买好送去。

这种推着购物车，跟在一个人身后，看着她为晚餐的食材费心思的场景，陌生又……奇异地让人放松。

“欸，顾屿，”林檎拿起两个苹果，回头问他，“你喜欢吃脆的还是面的？”

顾屿愣了一下，平时没思考过这种问题：“……都行。”

林檎撇撇嘴：“什么叫都行啊？口味总有偏好吧？”她把两个苹果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红富士脆甜，这个嘎啦果稍微面一点，带点酸。”

顾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目光落在那个红富士上：“脆的吧。”

“好嘞！”林檎把红富士丢进购物车，又去挑别的。

顾屿推着车，看着她穿着干净T恤牛仔裤的背影，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穿梭，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想起刚才在巷子里，她裹着他西装外套缩在车里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身影，反差强烈。

他忽然觉得，如果以后……能经常有这样平凡安稳的时刻，似乎也挺不错的。

“你在想什么呢？”林檎挑完一袋橙子，转过身，发现顾屿正盯着她，眼神有点……说不上来的意味。

顾屿收回目光，推着车往前走：“没什么。在想晚上吃什么。”

林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顾大总裁也关心晚饭吃什么这种小事了？”

顾屿没反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和水果，两人回到了林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