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附近?”
“在。”
“你看得见我?”
“可以。”
脑子炸了!
我只是试探性发问,居然能看见我!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望了望四周,门是紧闭着的,我此刻坐在店铺正中央的板凳上,因为东西已经被我整理好了放在一旁,所以我能够清楚的看见这四周白皙而空荡的墙板。
他又是怎么看见我的?
目光移到了墙壁上那几个破掉的小黑洞,难不成这地方有监控?
忽然想起了我和酥酥相框缝隙里面的那个隐形摄像头。
我有些虚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声音持平。
“你在店铺里装了隐形摄像头?”
“没有。”
这就匪夷所思了,既然没有装摄像头,那他岂不是开了天眼能够看见我?
我又将目光转向了天花顶上的两个黑洞。
“你住在我楼上?”
“没有。”
我又将目光缓缓移到了卷帘门上的两个小洞。
“你在门外?”
“没有。”
我已经感觉头皮发麻了,这到底是他故弄玄虚,还是他真有这本事?
“雅妹的死和你有关系?”
“没有。”
“酥酥的离开和你有关系?”
“没有。”
正当我已经习惯了她那尖锐令人心头发紧的女声时,声音忽然又变为低沉,恢复到了刚开始回答我的声音。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恐惧。
“你是男人?”
“不是。”
“你是女人?”
“不是。”
原本这是一个非A即B的问题,但我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问两次。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两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那……你是人?”
电话那头重新陷入了死寂。
“我已经回答完十二个问题了。”
“为什么?”
这问了还不如不问呢!原本是抱着想要弄明白的心态来问的,问过之后亲头像是被猫抓一样更加好奇了。
“好奇心害死猫。”
“你读得懂我心头在想什么?”再次震惊,但电话那头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从始至终他那边都没有一点杂声,甚至还能够听见被回声放大了的原音。
他应该处在一个很空荡的封闭地方吧,不知道为何,此时我的脑子已经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不大封闭空间。
四四方方的封闭空间?
思绪再一次引到了某一个物体上。
我难以想象电话那头和我对话的到底是什么人?
糟!我忘了问他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无名尸块是不是你派人送过来的?”
嘟嘟嘟——
我的话音刚落,那边的电话也被挂断了,将手机摁亮一看,不多不少刚好整整12分钟。
又多长了一个心眼,连忙竖起耳朵听着挂断的电话声,十二下,宛如和尚撞的钟一般震到了我的心里。
挂断电话之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还沉浸在刚才的通话中,那男女声音不停的回荡在我的脑海。
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要确认自己要是再待在这间屋子里是不是不妥,可挂断电话之后更是拿捏不住了。
将卷帘门打开,站在门外思虑了几秒钟,又重新退了回来。
我若是真走了,那要是酥酥一会儿想通了回来,看我连家都搬了,铁定会心寒的。
还是留下吧。
什么没见过?
想到此处,我还是重新将打包好的行李归回到原位。
民间灵异调查机构?
我躺在沙发上,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思来想去。
嗡嗡嗡——
就在这时,手机一阵震动。
居然又是那个号码!
“喂?”心头有一些畏惧,但还是按通了电话。
“喂,李却!”
那头的声音又换了,要开朗很多,而且……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啊?喂。”因为不太确定,又重复了一声。
“听得见吗?李却?”那头开始发问,我皱起眉头,细细辨认,虽然不确定,但还是说出了口。
“你……你是马朝?”
“是!”
斩荆截铁落入耳畔,我这颗悬了半天的心,终于像是石头落地了一般。
“靠!你这小子吓死我了!你……你怎么用的这个号码?你和那个啥机构是一个阵营的?还有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人到底是谁?”
我脑海中的疑问像是爆米花一般砰砰发射了出来,马朝自然一时间消化不了那么多问题。
“对,民间灵异调查机构,我现在也在这里做事,刚才?刚才应该是我同事给你打的电话。嗯……你还好吧?”
“还好。那你现在在这座城市吗?是不是看得见我?”这个问题如同心理阴影一般缠绕在周身。
“我在,昨天刚到,看得见你?你在哪儿?”马朝熟悉的声音传过耳际,但我的心头忽然发出一丝警觉。
马朝他不是云游去了吗?而且他不像是能给这些机构卖命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那儿?
还有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既然都能变幻莫测,那么此时电话那头到底是不是马朝本人?
“你孩子叫啥名字?”
“……”这次我能听清楚,那边有明显的喘息声。“喂?你是李却吗?”
“是。”
“那我有没有孩子你会不知道?”
这也算是否定的回答了,“万一你出去那么久就有了呢?”
“嘶……你不正常。”沉吟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喜当爹了吧?老板娘那边情况怎样?”
这下我确定了,就是马朝本人。
“啊,别提了,今天刚分手。”
“什么?!”马朝震惊,声音也提高了许多。“不行,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还没有,等我说出口马朝又接着说道,“不用你说,这单子上有,桐花巷32号花满庭对吧?”
我是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座城市里面再次和马朝相遇。
挂断电话没有半小时就听见有人敲门。
翻身爬起,将目光凑到缝隙里瞅了瞅。
白色的卫衣外套裹了一层羽绒马甲,这装扮已经和之前我所认识的土鳖马朝截然不同了。
但那眉目中所透露出来的阳光和稚气却一点都没减。
若是故人相见,也只不过寒暄两句,我和马朝刚见着面,就在对方的肩上重重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