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变若水·尾声

12月20号这天，关于海选的杀人案登上各大报社的头条。

关于那些袭击者的身份，警方已确定为某个邪教所策划的恐怖活动。

他们顺藤摸瓜，捣毁了这些教徒的行动窝点，这才逐渐平息民愤。

尽管亲历过事件的人证词不一，声称说看见了裂口怪物。但根据官方公示的结果来看，很有可能是现场的神经毒素造成的。

邪教分子投毒。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很符合群众们对邪教徒的刻板印象。

早在95年，就有一起震惊全东京的地下铁投毒案件发生。因此比起质疑警方的公信力，他们更痛恨这些犯人。

这件事让警视厅的口碑有一定的回暖。看上去是相当不错的结局。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对策科的几人清楚。

他们只是把怪谈隐藏起来，丢锅给了最近较为猖獗的邪教倒霉蛋。

至少从抑制怪谈的传播上，这个对策很成功。让网上有关变若水的讨论全部消失了。

而变若人的目击报告也在减少，真正成为了都市传说。

其实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让黑田哲也意想不到。他觉得这起案件中，对付成群结队的变若人已经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结果却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削弱了自身实力。

具体原因没人清楚，难道真的是坂田爱音的出道计划消除了他们的怨念？

提到女孩，由于受到惊吓，她目前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但白川嗣说不用担心，那孩子坚强得很。而且也会遵守对策科的原则，对案件的真正情况进行保密。

即便如此，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

“有查到佐仓玲奈的下落吗？”

坐在科室里的黑田哲也如此问道。

“还没有。”

一之濑小町摇摇头。

佐仓玲奈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变若人，尽管保护爱音的行径告诉众人她已脱离了变若水的影响。

但谁知道呢。只要她露面，就会造成怪谈的重新复活。

“我相信玲奈小姐不会杀人了。”一之濑小町用十分肯定的口气答道。

“杀人需要强烈的动机。只要她还有理智就不会干出这种事。”

“前提是她还有理智。”黑羽弥纱坐在旁边，补充一嘴。

“也许吧。”黑田哲也无奈地摊开手掌，毕竟这件事他也毫无办法。

“课长，关于扩充规模这件事……”黑羽弥纱把一份资料交到他手中。

“计划已经得到了上面的批准，我们会拥有一套独立的设施以及反应部队，具体情况由白川先生负责。”

接过资料的黑田粗略翻看了两眼。

“白川倒是挺懂行的，知道我们对付的都是怪物，所以部队都是从精英特警里进行筛选。”

说罢，他看向黑羽弥纱。

“我之前让你们去招聘‘围墙外的人’，这件事进展得怎么样。”

黑羽弥纱露出无奈的神情。

“课长，这才过去几天时间？据我所知，现在来面试都是一群骗子。”

“待遇太高是这样的～”一之濑小町插嘴道。

“真别说，我的两个同学还想来试试呢。”

黑田哲也倒是没那么着急，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联系上了不少同僚，他们那边倒是有几个愿意来的。但还年纪轻轻，需要培训。”

培训这件事似乎只能交给对策科的老前辈——他自己来做了。

包括设施的建设，部队的部署，人员培训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短时间内都无法实现。

因此只能暗自祈祷怪谈复苏的速度没那么快了。

没错，“怪谈复苏”。

这个是一之濑小町提出来的，用来解释现在这种情况。

在以前，黑田哲也也听说过这个说法。但那是父辈们的往事。

即——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

任何时代的怪谈，身上都反应着那个时代的特征。所以这次的现代怪谈，也不例外。

有了互联网等媒介的传播，他们的进化将会更加迅速。

“黑田课长，你还记得几天前，这里存在的另一名成员吗？”黑羽弥纱突然问道。

当然，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只是想确保一切都成功了。

黑田哲也皱起眉头，努力回忆起这几天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到对策科里除了一之濑小町，黑羽弥纱，白川嗣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

“没有吧。这几天不就我们几个一直在对付怪谈吗？还有别人在暗中协助？”

黑羽弥纱满意地摇摇头。

“没什么，看来是我记错了。”

她走向门外，撂下一句“我出去透透风”。

……

外头，她刚出来就撞见了白川嗣。

来人气势汹汹，似乎搞不明白为什么计划里会出现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觉得是有人暗中篡改了资料。

黑羽弥纱拦住了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才满不情愿地把具体缘由说了出来：

“你看，我们预定建立的部门，各大办公区都已确定。但唯独这里。”

他伸手指向设计草图的一片区域。

这是一层很大的空间，但却是一片空白，没有写明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

白川嗣很苦恼，他不记得在计划中有出现过遗漏。为此他还反复确定了好久。

最离奇的是，这上面居然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也就是说，是他批准了这片区域的建设。

黑羽弥纱笑了笑。

“好吧，我将来就是要负责这片区域的工作。”

白川嗣更加疑惑了。

“你有和我沟通过？”

“没有。”她摇摇头，“是他和你谈过，也许你忘了。”

“谁？”

“你不会认为世界上有这个人存在。”

白川嗣眉头紧皱，但他确实是相信了黑羽弥纱的说法。

“那我能问问他的名字吗？也许我能记起来。”

黑羽弥纱吐着烟圈，发出叹息。

“呃……实际上……”她说，“五秒钟前我就告诉过你。”

“好吧好吧。”白川嗣一阵头大。

“既然这个部门将来由你负责，那能告诉我具体是干什么的吗？”

黑羽弥纱凝视了他好一阵儿，这才弹灭烟灰。

“这个世界上有某种东西存在。一个无法传播的怪谈，它会吞噬掉一切东西。某个人，某件事物，尤其是它自己。

你无法记录它，你无法拍下它，你可以看着它，但你始终会认为那里空无一物。

举个例子，那个与你沟通过的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眯起眼睛，严肃的说道：

“所以——你凭什么会认为，你能知晓这个部门的一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