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一天。
傍晚黄昏时分,苏绣才将所有物资,顺利采购完成。
又是一个深夜。
静悄悄的。
漆黑的夜空,唯有几颗星辰,闪烁光辉,格外的耀眼。
朱由检来到隔壁。
咚咚——
轻轻敲响房门。
咚咚——
见没人回应,便又轻声敲了敲。
嘎吱——
终于,门被人打开。
嘉庆还没睡着,她扎着马尾,眼神看着朱由检。
眼底掠过一丝惊奇:“是你!”
“本姑娘还以为你……真的不想谈这笔买卖了……”
朱由检解释:“我不是找你交易的。”
“那你找本姑娘干什么?”嘉庆疑惑,瞥了眼朱由检。
“不会是……”
下意识,便抱紧身体。
“姑娘,你想多了……”
“我只是想和你,谈笔不一样的买卖。”朱由检找了拖过一处木椅,懒洋洋躺倒。
嘘呼——
随着他吹了声口哨,两个小家伙像是,顷刻接收到了信号般。
疯狂从隔壁窜了出来。
乖乖的卧在朱由检脚边,眼神贼眯眯看着一旁的嘉庆。
其中一只,表情不悦。
下意识,便要狂吠。
被朱由检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它才低垂着头,默默趴在脚边。
许久。
嘉庆不耐烦:“说吧!”
“你要和本姑娘,究竟谈什么交易?”
朱由检抚摸着两个小家伙,语气平淡开口:“我其实找人,打听过你的身份。”
“知道你不缺钱。”
“那我也不装了,我摊牌了。”
“其实……”
“你猜测的不错,我是皇宫中人。”
“是大明王朝皇子,也是信王御史,这次出宫授陛下旨意。”
“也就是说。”
“这两个小家伙,本王不卖你。”
“你替本王照顾一段时间,算是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你应该明白,一个皇子的人情重要性。”
“你意如何?”
朱由检笑眯眯询问。
听闻,眼前之人,便是当朝皇子,她有些震惊。
不错……
她之前便猜出,这小孩不简单。
必然是宫中之人,但没想到是一位皇子。
眼下,一切都太过出奇。
超出了她的预料。
朱由检见她犹豫不决,刚准备开口却被其打断:
“没问题。”
“不过……殿下您要说个具体时间。”
得知朱由检身份后,嘉庆态度也变得恭敬,语气也变得温和。
丝毫,没有之前的桀骜。
现在的她,与之前的她,根本判若两人……
毕竟……
自古以来,便是君臣有别,更何况她只是一个贩商行客。
朱由检:“这个不好说。”
“不过到时候,本王还会回来的。”
说完,他朝两个小家伙,那小小的脑袋拍了拍:“我走了……”
“以后我不在了,你们两个要听这位姐姐的话……”
两只小家伙像是能听懂一般,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圈像是回应着他。
“那个……”
“我该怎么联系您……”
朱由检疑惑。
“不是……“
“因为明日之后,我们也会离开,之后该怎么联系殿下……”
“万一……
“我们找不着您,这两个小家伙,如何送到您手上……”
嘉庆连忙解释。
朱由检提问:“你们去哪里?”
“辽东。”
这个回答,让他眼前一亮:“你们也去辽东,那事情好办了……”
嘉庆:“……”
次日一早,三人便发现,昨晚的那些黑骑甲士不见了踪影。
周师与李迟,刚想去寻找时。
却被苏绣阻拦:“不用找了,赶路要紧。”
无奈,两人又重新收拾行囊。
朱由检与嘉庆并肩而出:“你们去辽东干什么?”
嘉庆询问。
朱由检回答:“也没什么,送些物资罢了。”
“好。”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他反问。
嘉庆解释:“也没什么,出门时家父让我去一趟辽东。”
“听闻,那里有一名将士。”
“是我们祖上的前辈。”
“此去,也是看望老先生。”
朱由检反应:“于是……你们乔庄打扮成商客的模样?”
嘉庆沉默。
“多久启程?”
“还要耽搁几日。”
“那我们辽东再见,两个小家伙照顾好。”说罢,朱由检与三人汇合。
四人各自牵着一匹马。
继续北上……
少女望着那四人离去,表情凝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
一道声音将她唤醒:“小姐,昨天的那笔交易,流香阁的老板拒绝。”
“不足为奇。”
“那老家伙,同意才出现问题。”
“今天继续和谈,算了……”
“还是,我自己去一趟。”
……
众人走出绿洲,苏绣朝朱由检问道:“你把两个家伙交给那丫头了。”
朱由检蓦然:“本王信她。”
“昨天你没有去雅阁,实属可惜了……”周师笑着说道。
身后的李迟也附和:“是啊!”
“不过……”
“也得亏你没去。”
朱由检疑惑:“那雅阁怎么了?”
李迟小心翼翼回答:“今早我听闻,那雅阁与一起命案有关。”
“被衙门封禁了。”
“还有这事?”周师大惊。
“当然。”
“我也是听闻雅阁中,那些人闲言碎语。”
苏绣默默走在队伍后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当然知道。
衙门在调查什么,可她却有心无力。
“别聊了。”
“调整呼吸,接下来有一段山路。”
苏绣脸色一变,冷声开口。
很快。
几人便不再说好,低头默默走着,时不时拿起了马袋。
咕咕——
猛然喝着马奶,用来解渴。
不远处,一座巍峨的大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树木郁郁葱葱,扎根在深山树林。
但众人没有继续前进。
由于天色黯淡,与其走夜路,不如趁着光亮走。
这样也安全些。
没有人会做饭,四人互相对视。
一怔蓦然。
“你们都不会生火做饭?”周师诧异。
李迟绕了绕头:“我身为将士,只会冲锋打仗,饭食完全不擅长。”
苏绣淡然:“一样。”
朱由检没回答,表情却给出答案。
以前,自己一个人也不经常做饭,更别提现在身为皇子了。
周师无奈:“那只能我来了。”
作为家里的栋梁,不仅要照顾生病的母亲,还要关心妹妹的状况。
这让他,早早成熟稳重。
茶米油盐,粗茶淡饭,
一日三餐。
早已熟能生巧。
注1:交易,原指以物易物,后泛指买卖商品。
注2:栋梁,意思是屋顶最高处的水平木梁,支承着椽子的上端;
身负重担的人、能担负责任的人才;比喻担负国家重任的人。
古代,也有一家脊梁的说法,是一个家庭的主心骨,脊梁柱。
出自《世说新语·赏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