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北过了安庆来到金国地界,这里虽然已经被金国统治一百多年,但是人们说汉话,习汉字,所见所闻与南方无两。只是这北方之民多了几分彪悍之气,不似那临安百姓文雅中不失细节。
原来花蕾在河北有个舅舅,正是七星北斗尚昆,那尚坤在河北邯郸地界广招各方豪强,大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只待南方大宋北伐开始,他这里就举兵响应。
二人结伴而行,过了安庆到达河南,从洛水北上过了黄河,一路上又是一个春秋。那花蕾聪慧过人,她看到彬宝真练昆仑剑法不得要领,于是问:“你有这等奇遇?你是昆仑派的人吗?”
“偶然机会得到高人指点”彬宝真说
“你把气运至丹田,然后感受它从手太阴经传到手上”花蕾说
彬宝真依照她说的办法运气,果然剑芒中有无尽的气力。花蕾说:“瞧你这内功也不是传自昆仑派,那里得的?”
彬宝真把其中经过与花蕾说了,花蕾想:“只听说有这藏传舍利可以起死回生,被我盗了去,没想到还有其他宝物在这世间”。她看彬宝真说话情形也不似撒谎,于是便指点他运气,换招等等,不知不觉两年过去,那手上的黑线已经游走到臂弯处,花蕾更是病倒了。
一日转醒,悠悠道:“待我死了,可把我的尸身安葬在那个上山”
她从手中取出舍利说:“这是我拼了命得来的东西,我本想救我的妈妈。她在河北邯郸我舅舅那里,你把它带到那里,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感激你,切记你亲自给我母亲服下”
这一路的相伴早让彬宝真喜欢上了这个调皮的姑娘,他接过舍利说:“你把它吃了,或可得救”
“我答应过父亲,答应过他要保护好妈妈的,我不能食言”彬宝真心中悲痛不禁痛哭起来。
“莫要为我悲伤,如果想我了就去看看芷兰花,那就是我”女孩面漏微笑闭上眼睛。
眼看就到邯郸,花蕾却死了,他抱着尸身痛哭一场。第二天将花蕾埋在青峰山上,提上剑向邯郸城赶去。
无极门是尚昆创办的,这一日他六十岁大寿,前来祝寿的宾客络绎不绝。有血刃刀,李云飞;幽冥鬼爪桓无心;李玉安代表昆仑派前来;还有丐帮四大长老其中的两位赵青峰、赵青涧,这两个人是孪生兄弟,在丐帮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众人带着贺礼进来,忽然有小厮禀报说一个人陌生人前来,说是要找尚昆送重要的东西。
不多时,一个白袍少年来到殿中,白袍少年说明来意,众人皆嗟叹不已。有些听说过彬宝真事情的人更是投来钦佩的目光。
尚坤知他手中握有舍利,但是自己妹妹尚影尸身却早被他埋葬。因为他认为当初在四川救走她们母女的时候,花蕾说要去盗取舍利根本就是一句疯话,没想到如今真把舍利拿来了。
尚昆自觉理亏,又想得到这舍利,于是说:“舍妹尸身在闺阁之中,你权且将舍利交给我,我自会给舍妹服下”
“不行,花姑娘临死之时再三交代,要我将舍利亲自给她母亲服下”彬宝真说
“既然这样”他转身在一个仆人耳边耳语几句
那仆人不多时带着两个人抬着担架过来,担架上赫然是一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紧闭双眼,一脸苍白。
“这就是舍妹,这次可以把舍利交给我了吧”尚昆说
彬宝真到近处查看,这那里是花蕾的母亲?花蕾临终时说她母亲左眼处眉宇间有一颗黑痣。而且她母亲左手手指指甲下面有一个疤痕。
彬宝真心中疑虑,但也不便揭穿说:“再等几日,我确定了再给这位夫人服下”
尚昆正色道:“岂有此理,这舍利是你的?”
“不是我的”
“是谁给你的?”尚昆说
“花蕾”彬宝真说
“花蕾是我外甥,这是她母亲,可怜我那芷兰孩儿”尚昆竟自哭了
说:“你既然送来,又不肯给舍妹服下是为何?”
其他围观众人皆指指点点议论
“恕我直言,这未必就是花蕾母亲”彬宝真说
听到此言,尚坤心中恼怒,劈头向彬宝真攻来,彬宝真闪身躲过,脚点地向院中飞出。此时李玉安才发现是他,不禁心中欣喜喊道:“宝真,你怎么在这里?”
彬宝真转头看时,尚昆拳风已至跟前。他一击未中,心中不敢轻敌,一套天罡北斗拳,拳劲将彬宝真罩住。
彬宝真在空中翻滚而下,躲避拳劲,身体触地瞬间一招“长江破晓”向空中打出,剑锋所到剑影重重。俨然已经是一流高手。
尚坤想自己在江湖中摸爬滚打40余年,自己的一套北斗七星拳已入化竟,就是张处虚和化元吉也未必能胜的了自己,平常的泛泛之辈更是接不过三招。如今此少人身法奇特内力惊人,但是招式上却略显滞涩。
尚昆收拳道:“你是昆仑派的人?”
与李玉安同行的昆仑派几位师叔看这小子剑法似是昆仑派剑法,尚坤问时,几人个个惊愕,本派虽然人数众多,竟也不知有这样一个年轻后生。只有李玉安面带微笑。
彬宝真想我若承认是昆仑派人恐会给张道长惹上事端,况且李玉安也在现场,于是说:“我的剑法并非昆仑剑法”
尚昆正疑虑昆仑派五人会不会搅局,听他如此说,手下不再留情。北斗七星拳以刚猛变幻为主,他自小练习拳法,行走江湖也是以拳法见长。年过50后内力大增,他的拳劲能打出三丈之外,于是自创北斗七星拳。
尚昆跃起,从上面打来,彬宝真忽觉头上风声乍起,身法之快属实罕见。他怕尚昆再认出自己的剑法,于是以剑变刀格挡,只听得铁片婆声,长剑断成五断。自己的胸口,小腹,大腿分别被拳劲所伤。待起身时,身体下面的石砖碎裂。
尚昆看此情形,心中暗想到好小子,竟然能用身体接我三拳还能站起来。
彬宝真体内金龙舍利发挥作用,一股真气护体,让胸口的伤逐渐痊愈。
李玉安看他不敌,转身绕到人群后面,换了着装,蒙着面。待到来时,看见尚昆刚猛拳劲向彬宝真面门袭来,彬宝真只觉眼前拳影闪动,无力招架。
“闪开”说话间一个身着灰袍之人从空中挺剑杀向尚昆。那剑法飘逸灵动,无法琢磨。尚昆回头,只得收拳躲避。
二人在庭院中战至三个回合,那少年剑法虽然奇快内力却不足尚昆,剑风要与拳风相交时只得避开,于是渐渐落入下风。
好在李玉安轻功卓绝,一招逼退尚昆后转身扶起彬宝真飞出庭院,跨马疾驶而去。
二人二人飞奔至旷野,彬宝真问:“壮士姓甚名谁?今日搭救,来日好报答”。李玉安转头说:“是我啊,宝真”
彬宝真看他玉面皓齿,英俊异常,正是刚才的李玉安,心中大喜。
彬宝真把一路的遭遇与李玉安说了,李玉安说:“那日你在外面练剑,我也听到外面动静,等我出门时候,已经有人报说韩莹莹被人掳走了”
“不过你也不必自责,被掳走的不止韩莹莹一人,还有很多王宫贵族子女,大宋立国两百多年也算是一桩奇事了”李玉安说“如今朝廷上下震动,正欲组织北伐收复失地”。
彬宝真把舍利拿在手上说:“这舍利如若救不了花蕾母亲,留它也无甚用处”说着向远处掷出。
李玉安急忙出手阻止说:“兄弟糊涂啊,花蕾花姑娘死了有几个时辰?”
彬宝真恍然大悟说:“不足12个时辰”,二人疾苦拨马向青峰山赶去,待挖出花蕾,她面色惨白,无半点血色。
二人将信将疑把舍利喂与她吃下,等了一个时辰无半点反应。彬宝真跟她相处两年已心生情愫,看她如此,大哭不止。
“早知舍利无用,何必让人心生希望呢,你说你喜欢安静我就把你长埋于此,以后我每年祭奠,也不让你在此孤单”他托举的手渐渐无力,花蕾整个人都要滑落到木棺里。
“彬哥哥”花蕾睁开眼,看到彬宝真为她伤心大哭,用手去擦拭他脸上的泪。看到她醒来彬宝真那里还有悲伤,大笑起来,抱着花蕾在青草上放下。
花蕾醒后什么都明白了,也看开了这世俗恩怨,更觉得彬宝真的情谊可贵,在他未干透泪痕的脸上吻了一下。
李玉安看到这里想这傻小子艳福不浅,说:“兄弟呀,你惨喽”
彬宝真只顾高兴,听到李玉安如此说正色道:“如何惨了?”
“这小妮子八成是喜欢你了”李玉安说,此话正说到花蕾的心里,羞得转过头去。
“你就是寻到大都找到她,看你怎么办”李玉安说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莹莹虽无媒妁之言,也是我们定了终身的,我只把这姑娘当妹妹看”彬宝真说时起身去追李玉安
李玉安跨上骏马走了,留下一句话:“情债还是要还的,兄弟珍重”
彬宝真转身看时,花蕾自不言语独自一人向山下走了。她听李玉安的话心中欢喜,待听到彬宝真只把自己当作妹妹,心中气恼独自一人起身走了。
彬宝真骑上马追上她说:“你这是为何?要去那里?”
“去找你的莹妹妹吧,我一人四海为家,不用你再管我”花蕾说
彬宝真把她抱上马背,她依旧极力挣脱说:“我与你即不相干,如今我妈妈死了,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我这就去投了黄河喂鱼去了”
彬宝真知道她在说气话,极力安抚着她。她突然转身把彬宝真抱在怀里说:“彬哥哥,让我跟着你,你要找她我们一起去找,找不到她我就做你妻子,我到死也不会离开你”
彬宝真看她娇艳妩媚,那一张挂满泪珠的俏脸如兰花上洒下的露珠。心想坏了坏了,正如李兄说的这姑娘是喜欢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