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坟前试雷

“现在？”

陆凡看看浑身上下如枯树皮一样的肌肤，面现苦笑。

“大人，您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还能撑住一次雷劫吗？”

百里巡风充耳不闻，自言自语：“此地虽然隐秘，可是仍属于京城范围之内，人流稠密，贸然发动天雷，恐伤及无辜啊。”

“我倒知道一个地方，那边平时都没什么人，应该安全。”

“随我来！”

说着，百里巡风一把拉起陆凡，腾空而起。

“大人，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半空中响起陆凡的哀嚎，引来脚下百姓的关注，可是百里巡风来去如电，等人们抬头看时，早就不见了二人踪迹。

“可能是一只怪鸟飞过去了吧？叫得可真难听。”

……

京城一个小小探花之死，仿佛一只不起眼的蝴蝶，随意扇了扇翅膀。

带来的影响当时看起来不起眼，但哪怕远隔万里的地方，仍然因为这件事，发生了微不可见的改变。

这一日，欧阳半圣正在无类堂开讲，下面的学生们静静聆听，不时在笔记上奋笔疾书，生怕漏掉了一字一句。

忽然，半圣停下讲解，侧着耳朵似乎在听什么，这个动作很快在学生中引起效仿，下面听讲的也都纷纷侧过头，上百号人一起聆听。

不久，半圣回过神，看着下面学生的动作啼笑皆非：“你们在课堂上作什么呢？”

青鸾发现听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听到，自然而然的回答：“老师，我们是学你听声音呢。”

欧阳半圣叹了一口气：“那你听到什么了？”

青鸾老老实实的回话：“老师，实话实说，我什么也没听到，倒是闻到了。”

“闻到什么了？”

“我闻到一股香味，估计今天中午食堂应该有狮子头可吃。”

此话一出，大伙哄堂大笑，欧阳半圣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秒。

“既然大家都饿了，那今天的课程就先上到这里，你们快去食堂用餐吧，小心去晚了，好吃的都被抢光了。”

“是。”众人齐齐应和，开始收拾文具。

其中以青鸾回答的声音最大，也最响亮。

“青鸾，你等一下，一会把我手中的讲义抄写几份，分给大家传阅。”

“啊？”青鸾脸上一苦，重重叹了一口气。

欧阳半圣眼中泛起怜爱：“唉，你先去吃饭，回来再抄吧。”

“是，多谢老师。”青鸾由悲转喜，急匆匆向食堂奔去。

学生们都走了，半圣也步出讲堂，没见到他施法，只是在路上走了几步，眨眼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再次现身时，他已经来到了后山的湖底，身周围着薄薄的一层气壁，一滴湖水也无法沾湿他的衣袍。

“公主，你有事找我？”在同为半圣的赵梦狐面前，欧阳半圣习惯性的同辈相称。

“老师，您还是叫我梦狐吧。”

“前日里，我忽感心绪震动，仔细分才发现，原来是一道心念断了。”

“心念，断了？”半圣默默重复着这句话，紧接着问道：“那道心念由谁所系？”

“陆凡。”

“陆凡？”欧阳半圣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名字。

“公主，你和他不过一面之缘，为何会想着在他身上系上心念？”

“莫非他身上有什么特别，让你心中有所警示？”

坚冰中的赵梦狐，沉默了一会，给出了一个问题式的答案：

“老师，你相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庄周梦蝶这件事？”

欧阳半圣沉默不语，毕竟从一个严谨治学的儒家弟子角度来看，没遇到过的事情，自己无法武断的认为能或不能。

于是他话锋一转：“既然你说心念已断，是不是意味着陆凡遭遇了不测？”

赵梦狐也不否认：“从心念的反应上看，那人应该是死了。”

“什么？”欧阳半圣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来的这么突然。

“你能肯定吗？”

这一次，赵梦狐沉默的时间长了一倍，略作停顿后，她悠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从心念断掉的角度看，他确实是死了，不过我刚才占了一卦，却发现里面有死中求活之象。”

“而且此卦还有颠覆之意，未来变化重重，无法看清。”

说完这些，那坚冰里面再无声音。

欧阳半圣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去，临走放下一句话：“我想办法确认一下。”

他离去了好一会，坚冰里才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接着是一声自言自语：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有趣的璞玉，可不要轻易的死掉哦。”

……

陆凡再睁开眼的时候，双脚已经落地，百里巡风将他放在一块大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陆凡发现此处确实荒凉，别说花草了，就连树都没有几棵。

“这是哪里？”陆凡下意识问了一句。

百里巡风表情戏谑，冲着他身边努了努嘴，陆凡转过头，发现一旁的石碑上，赫然刻着两行小字：

“探花郎陆公之墓。”

“陆凡之风采倾慕者立。”

“这两句话我看着怎么有点不伦不类呢？”陆凡盯着两行字读了两遍，发现怎么看怎么别扭。

“所以这墓碑上的措辞，是哪个不读书的想出来的？”

陆凡白眼一翻，看向总旗大人。

“我想出来的。”百里巡风眉毛一挑。

“哦，那没事了，说来奇怪，多读几遍发现其实也就还好。”

陆凡很识时务，毕竟百里屠的名号，止小儿夜啼都很有效。

“别废话了，开始吧。”

看来想要拖过去是不可能了，陆凡深吸一口气，准备先来半首试试。

他刚要开腔，百里巡风忽然阻止了他：“稍等一下。”

陆凡莫名其妙看向他，只见百里巡风向着旁边又挪了七八步：

“这会安全了，开始吧。”

“原来你也怕啊。”

陆凡再次深吸一口气，开口吟诵道：

“浮生若絮逐西东，曾醉瑶池第几重。”

嗯？没事？

“今日樊楼烟雨外，梦醒无眠……”

陆凡故意留了几个字，这样即使天雷批下来，也有概率能够躲一下。

可是天上晴空万里，别说天雷了，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听夜钟？”

还是没有动静，这下陆凡彻底懵了，说好的威力巨大的天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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