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查无此人

百里巡风讪笑着走过来，打量着陆凡：“好的，经过这件事我可以肯定。”

“你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这话有些坦白到露骨的程度了，陆凡只能仰望苍天，来缓解牛皮没有实现的尴尬。

他的心中此时有些担忧，毕竟一个人如果没什么用处，很可能不是被牺牲的对象，就是被交易的资源了。

不过百里巡风一句话，却让他心中又是一惊：

“还好你没什么用，我们正缺这样的人，欢迎加入‘查无此’。”

……

一个多月前，御花园中，仁帝叫来百里巡风，陪他一起饮茶。

“百里啊，尝尝武夷山的贡茶，据说那里的茶树，已经有百年以上的树龄了，你也来喝喝看。”

百里巡风接过茶杯，谢过仁帝后，先看了一眼茶汤。

只见那杯中的茶水呈亮红色，色泽浑厚，芳香四溢，让人忍不住大咽津液。

他再次谢恩，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苦，涩，茶中的木头味道更胜茶香三分，饶是百里巡风这样的铁打的好汉，也差一点变了脸色。

为了不在皇帝面前失礼，最终他甚至运起真气，屏蔽了味觉，才勉强做到面不改色。

“怎么样？这茶不错吧？喜欢就再来一杯。”

仁帝盛情难却，不过百里巡风却不敢再喝了，一杯茶下肚，他的舌头现在还是木的。

“陛下，臣有大事禀报，喝茶还是一会再说吧。”

仁帝点点头：“也对，你先说正事。”

“陛下，之前您下旨成立秘密情报机构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哦？这么快就办好了？”仁帝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陛下请看。”

说着，百里巡风掏出一本名册，在名册上的人名都已经用笔圈好，而且下面还添上了几个名字。

“幸不辱命，陛下要求的二十人，如今已经凑齐，您希望收纳的人中，大部分也已经收编。”

“只差那遭了天雷，仍然卧病在床的陆凡了。”

“嗯。”仁帝翻了翻名册，随口问了一句：“陆凡那个状态，你觉得他还能执行任务吗？”

百里沉吟了一会，谨慎回答：“虽然外表成了焦炭，看起来很惨，可是他的恢复力惊人，臣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仁帝微微一笑：“如果他成了废人，那怎么办？”

百里巡风也笑了：‘废人更好，要知道这个机构的任务，就是搜集情报，越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就越不会引人注意。’

“若是再有点残疾，可能效果就更好了。”

……

“残疾更好？”陆凡听着百里巡风的解释，忽然感觉面前这位不像是虎豹卫总旗。

反而像是民间拍花子的头目。

“你找那么多伤残人士和废物，难道是想要博同情讨饭去吗？”

“百里大人，您口口声声让我加入什么‘查无此’，我还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呢。”

百里巡风的表情开始郑重起来：“这个组织主要负责收集情报，更多的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听从命令就可以了。”

“需要提醒你的是，之所以叫作‘查无此’这个名字，是因为那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人。”

“这是什么话？”陆凡有一瞬间，觉得他似乎是在骂人。

他心中暗想：“不用说，肯定是入了组织，就不是人，直接变牛马了呗。”

“看来不论在哪个年代，打工人都是一样的处境啊。”

没想到，百里巡风接下来的解释，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或者说，都不是活人。”

“拿你来说吧，”说着，百里巡风指了指陆凡的墓碑，“从普通人的角度上来说，你已经死了。”

陆凡好像有些懂了：“也就是说，‘查无此’里面的人，都是靠着死亡的名声，偷偷活下来的人呗。”

“差不多。”百里巡风对于陆凡的领会能力，表现出认可。

“可是，哪来的那么多假死之人？”

听到陆凡的问题，百里巡风哈哈大笑：“你以为，大周境内每天有多少人失踪，死亡，他们中又有多少是真的死了？”

“即便有那么多候选者，可是这个组织也不是谁都收的，至少要在绝大多数百姓，和认识他的人眼中，此人已死，才有资格。”

“我带你去见个人，你就明白了。”

下一秒，百里巡风又架起陆凡，飞上半空。

在一段惊险刺激的飞行后，两个人落在一处偏僻的院落中。

连续两次的飞行，陆凡居然有些开始迷恋这种感觉了。

“百里大人，不知道你这招自由飞翔的功夫，我能不能学？”

百里巡风一笑：“你早晚会学到，不过学到什么程度，能不能飞起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说完这句话，他走到屋门前，在门上三长两短敲击了五下，只听得“吱扭”一声。

屋门纹丝不动。

倒是一旁的柴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似乎里面的人向外打量了一下，接着拉开门走出来。

“‘闻风’见过总旗大人。”那人一见面就恭敬施礼，陆凡见到对方的那张脸，表情大变。

“你是……姜文博，姜师兄？”

眼前的人陆凡绝不会看错，正事孤鸿书院院长的二徒弟，姜文博。

之前姜家因为弥勒教事发，身为书院之人仍让受到了牵连，还被百里巡风亲自登门，当着孔白驹的面捉走。

陆凡一直以为，他要么熬刑不过，死在大牢里了，要么就是被发配边疆，到前线去当炮灰了。

没想到，姜师兄居然哪都没去，还在京城，而且还加入了查无此。

“姜师兄，你怎么会在这的？”

陆凡刚刚开口，就被百里巡风挡住话头：“你们熟人间的叙旧，先不着急，我之所以带你来见他，就是让你简单感受一下组织的其他人员。”

姜文博端详了好一会，才刚相信这个浑身漆黑的焦炭，就是师弟陆凡。

“陆师弟，没想到多日不见，你居然变成了这样，而且还和我成了同僚。”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借着毁容的机会，系统的学习一下易容术，你这条件，学起来不知道要少走多少弯路哩。”

百里巡风微微一笑：“加入‘查无此’之前，不妨先取个花名，像你师兄一样。”

陆凡略一思索：“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