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踪

“你应该知道最近的那起人口失踪案吧?”伯努利点了一根烟,对莱尔问道。

“当然,6月1日时有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闯入了位于冰雪区的凛冬郡警察总局,宣称自己刚从一个人口贩卖团伙的据点逃脱。当警察根据那个男人的口述在东区找到那个据点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但警方还是在一个隐秘的地下室中,发现了牢笼。同时警方在那个据点的鸡舍底下,发现了十几具人类尸体,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这与过去10多年的一些失踪案相吻合。”莱尔回忆前几天的报纸道。

“挺详细嘛,你这记忆力可以,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伯努利有些惊诧道。

“你认为有什么疑点吗?”伯努利用考较新人的语气询问莱尔。

莱尔经过一番思考说道:

“疑点有二:其一是据点位于东区,那个男人为何到冰雪区去报案,要知道冰雪区在安曼达城北侧,离东区较远。其二是这人口贩卖事件持续了至少十几年,时间跨度如此长的人口贩卖活动,之前竟然毫无际象,即使犯罪团伙的目标都是东区、码头区或者工厂区的贫苦人民,也不应该如此。”

莱尔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直觉认为,或许这人口贩卖事件有一个保护伞。”

伯努利猛吸一口叼着的烟,大笑着说:“别想那么多,年轻人,世界哪有那么多黑恶势力。我想只是那男人慌不择路,跑到了冰雪区。至于十几年没被发现,我想只是犯罪团伙十分小心、狡猾罢了”

莱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伯努利重重的拍了拍莱尔的肩膀,说道:

“好了,话归正题。你的任务是去调查跟踪这个男人。”伯努利递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精壮男子,身形颇为高大,左侧脸上有着一条吓人的疤痕,眼露凶光,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这是东区的一个黑帮小头目,我怀疑他与这起案件有关,我希望你能够去调查这个人的情况。如果你认为这过于危险,那么你也可以拒绝。”伯努利正色对莱尔说道。

“我服用了记者魔药,拥有出色的格斗能力,保守的来说,我至少有自保能力,这任务危险程度不大。”莱尔心中默念。

“我认为我可以试试,琼斯先生。”莱尔谦虚的对伯努利说道。

“不要勉强!”伯努利强调了一句,然后将照片和相关资料交给了莱尔。

莱尔向伯努利告退,研究起了这份资料。

“尼奥·白兰度,男,36岁,东区黑水党小头目,凶狠好斗。黑水党控制着整条下街和冬街的部分地区,与铁狗帮是死对头,争夺着冬街的控制权。”

“尼奥·白兰度一般在冬街活动,通常只在周五前往下街。在上周二晚,其秘密的外出前往金凤花街,在东区警察局附近消失不见。”

莱尔回到家中,看着这份资料,陷入沉思。

“身为一个黑帮小头目,却主动前往警察局附近,这明显是一个违背常理的事情。要么他是警察的线人要去汇报工作,要么他要与某个警察进行见不得人的联系。”

莱尔抬头看了眼日历,今天就是周二。沉吟片刻,决定前往冬街跟踪尼奥·白兰度,但在此之前,他要做一些准备。

莱尔走入密室,取了叔叔留下的一些材料,快速取出夜来香、玫瑰、夹竹桃、向日葵和昙花置于五角,取用三根蜡烛置于中央,在周边洒满精油,在前方放置了五块锡片和若干材料。

莱尔用古赫斯密斯语发出祈求:

“无尽生灵的救主啊”

“你是时间的旅者”

“是永恒的迷梦”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赐予力量,改造我面前的材料”

……

就在莱尔念完最后一句祷词时,一阵粉光闪过,让莱尔睁不开眼。在莱尔睁开眼后,面前的锡片已然成为了符咒。

“两块沉眠符咒,两块入梦符咒,一块风语符咒。那本《禁言密咒》没有出错。”莱尔心中想道。

刚才莱尔所诵念的尊名是康斯坦丁家族先祖,但丁·康斯坦丁的尊名,祂完整的尊名是:生灵的救主,时间旅者,永恒迷梦,革命者的庇佑,命运骑士。

莱尔通过近几日的神秘学恶补,十分明白这尊名的意义。这尊名与神明的位格完全相当,即使有所差距,也相差无几。

“这就是叔叔所说的天使之王吗?天使之王是接近神明的天使?”莱尔不由想到叔叔临终前对康斯坦丁家族的介绍,心中暗暗判断。

沉思片刻,看到天色不早,那样急忙冲出门,伸手拿下一架马车:“去冬街。”莱尔顺手抽出1苏勒给旁边的收费员“不用找了。”

马车夫精神一振,狠狠的抽了马一鞭子,快速奔向冬街。

……

“这面包……又黑又干又硬,还有小石子儿!”莱尔坐在墙边,同一群流浪汉挤在一块,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黑面包,然后又默默的慢慢的啃面包。

莱尔在正式进入冬街前,想到先前伯努利编辑骂两个新人的话,就向墙角边的流浪汉用2苏勒买下了他的衣服,然后去旁边墙角抓了几把泥土抹在衣服和脸上。

“这……这太臭了!”莱尔闻着身上的混杂着尿骚味的怪味,一阵恶心,心中不由吐槽到。

日渐西垂,路上的行人渐渐稀疏起来,随着黑夜的来临,就只剩下莱尔和许多流浪汉蜷缩在这墙边。

“还有现在只是6月,天气并不寒冷。如果到了10月份,这里肯定会死许多人。”看着附近的流浪汉,莱尔心中不由叹息。

“嘿,小子,你是新来的吧?”这时旁边的一个流浪汉对莱尔说道。

“是的,我……我刚从码头区窜这里来。”莱尔露出怯生生的表情,符合初来乍到的、年轻人的形象。

“是嘛,小子,年轻力壮的,不应该想着流浪。想当初啊,我年轻的时候,经营着一家粮食店,有着还不错的收入,有一个妻子,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但是……《谷物法案》废除了,我的店铺破产了,妻子大病一场,去逝了。家里为了给妻子治病,家产都被掏空了,甚至还负上了债。”这男人的声音越说越沉默,说到后面竟小声啜泣起来。

“为了不连累孩子,我让他们去投奔我的亲戚。你要知道我的儿子可棒了,他可是北方工业大学的毕业生,他跟你差不多高……”那男人又对莱尔倾诉起来,莱尔只是默然听着。

慢慢地,那男人不再说话,嘴角挂着笑,陷入了梦乡。

就在夜深时分,莱尔听到了一个轻微的脚步,他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正悄然离开冬街。

莱尔看着这身影,顿觉眼熟,记者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那个小头目。莱尔悄无声息的跟上那人影,跟着那人七拐八拐。

“这是前往金凤花街的方向。”莱尔看着那人影的行进方向判断道。

在一段时间后,那人影接近了东区警察局,突然转进了一个小巷子中,莱尔及时停下脚步,避免被发现。

莱尔拿出一块风语符咒,注入灵性,用古赫密斯语低声道:“风”

只见那符咒融化,莱尔耳边骤然出现许多声音,那是风带来的低语。

“最近上头查得很严,你们收敛点,不要再去运输人口。”

“但你也知道,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只要那边的大人物要,我们就得运人过去。”

“那我可不再掩饰你们的行动了!”

“呵,如果你不想明天冰雪区警察总局出现匿名举报信,举报东区警察局副局长勾结黑帮,收受贿赂的话,那你就乖乖保护我们。”

“你——”

片刻之后,莱尔听到他们似乎分开了。于是莱尔埋㐲在巷口,等待那人出来。

渐渐的,巷子中传出脚步声,一道人影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向了冬街方向,莱尔紧跟着他。等到了东街附近,那人刚放松下来,就听到了一句“沉眠”

他刚要有所动作,就阖上了双眼。

莱尔掀下这人的兜帽,确定是尼奥·白兰度无疑。莱尔紧接着拿出一块入梦符咒,进入了尼奥的梦境。

梦境中尼奥身边环绕着许多女人,而他正对一个幼女上下其手。

“人渣!”莱尔心中不由大骂一句。

莱尔询问:“黑水党一直在进行人口贩卖活动吗?”

尼奥茫然的说:“是的。”

“你们的保护伞是东区警察局副局长吗?”莱尔紧接着问。

“是的,事实上东区警察局局长也是我们的人。”尼奥说道。

“你们的交易对象是谁?”莱尔问道。

“我不清楚,只知道我们将人口送往贝克兰德。”

“你们关押绑架人口的据点还有哪里?”

“在下街鸡尾酒馆地下室和码头区东面废弃仓库。”

“你是非凡者吗?”

“是的,我是仲裁人。”

“你做过哪些罪大恶极的事?”

尼奥一脸自豪的将自己奸杀幼童,放高利贷使别人家破人亡等等恶事说了出来。

莱尔听到后直接沉默了,这极大丰富了他对人类物种多样性的认识。

“现在肯定是不能让他回去,事后他肯定能反应过来自己被不知名的人袭击了。现在就在冬街,不如将它的死嫁祸给铁狗帮。”莱尔心中分析道。

莱尔拿出一把刀,心中对于杀人犹疑不定,心中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杀了他并没有什么。最终,莱尔用刀捅向了尼奥·白兰度的脖子。在临死前尼奥短暂的挣脱了梦境,但最终还是进入了永恒的睡眠中。

莱尔用发抖的手向尸体洒上了太阳圣水和一些消除残存灵的其它药水,在等待非凡特性析出后将其收拾起来,再将尸体拖到靠近铁狗帮地盘的一个下水道中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