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光如水般洒在温锦月的闺房中,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出她清冷的面容。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那只翡翠镯子,指尖轻轻摩挲着镯子内侧的纹路,心中思绪翻涌。
前世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宣王那张冷峻的脸,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还有那些看似温柔却暗藏杀机的言语。她曾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被高高在上的宣王选中,成为他的妃子。然而,婚后的日子却如同一场噩梦。宣王对她的试探、监视,甚至对她的家族下手,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最终,她在那座冷宫中孤独地死去,手中握着的,正是这只翡翠镯子。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温锦月低声喃喃,指尖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这只镯子竟会与北齐皇室扯上关系。青衣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她心中最深处的疑惑。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勇毅侯府的嫡女,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然而,青衣的话却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她的命运,或许早已被这只镯子所注定。
“如果我真的与北齐皇室有关,那我这一世的重生,又算什么?”温锦月闭上眼,心中一片混乱。她重生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前世的悲剧,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然而,命运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宣王的影子依旧如影随形,而如今,北齐皇室的秘密又将她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漩涡。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镜中的自己。那张脸依旧年轻美丽,却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前世的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顺从命运,就能得到幸福。然而,命运却给了她最残酷的教训。这一世,她不愿再重蹈覆辙。
“可是,如果我真的与北齐皇室有关,那我该如何自处?”温锦月心中挣扎不已。她不愿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更不愿与宣王再有半分瓜葛。然而,青衣的话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中。她无法否认,自己对这只镯子的感情。这是外祖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是她从小到大最珍视的东西。如果这只镯子真的与北齐皇室有关,那她的身世,是否也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或许,我该查清楚这一切。”温锦月深吸一口气,心中渐渐坚定。她不愿再被命运牵着鼻子走,更不愿再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无论是宣王,还是北齐皇室,她都不愿再被卷入他们的纷争。然而,她也明白,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查清真相,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轻轻放下镯子,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夜色深沉,却掩不住她心中的决心。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必须走下去。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摆布,更不会再让自己陷入绝境。
“无论我是谁,我都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我和我的家人。”温锦月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任由夜风吹拂她的发丝。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她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她,早已无法置身事外。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她都会勇敢地走下去。
第二天,京都的大街小巷传遍了楼小姐落水的消息。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仿佛一夜之间,这件事成了京都最热门的话题。
有人说,这是侯府与荣王府不和的缩影,两家明争暗斗已久,这次不过是矛盾的一次爆发;也有人猜测,宣王与楼家关系非同寻常,这次落水事件背后,或许有更深的政治博弈。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猜测,处在漩涡中心的楼氏兄妹却一反往日的高调,闭门不出,在公馆中过起了低调的生活,仿佛对外界的喧嚣充耳不闻。
青衣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封刚刚写好的密信,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的天空。她将温锦月可能是北齐皇室血脉的消息加急传回了帝都。
没过多久,帝都的回信便到了。萧绎大喜过望,密信中写道,将派宫中专人来确认温锦月的身份。对于皇室血脉的确认,宫中自有一套秘法。
前些年,北齐君主喜欢微服私访,难免在民间留下一些风流往事。对于这些“沧海遗珠”的身份判定,宫中早已驾轻就熟,并非什么难事。
青衣收起密信,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她知道,这件事一旦确认,温锦月的命运将彻底改变。而她自己,也将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与此同时,楼媛在京都的情报网也开始悄然铺开。她以公馆为据点,暗中联络各方势力,搜集情报,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楼玉斋虽然知道师妹的行动,却并未过多干涉。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中秋宴即将到来,而他作为一个未受正式品级的斜封官,本不该有资格参加如此高规格的宴会。然而,宫中却特意传旨,邀他赴宴。
这一消息在京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人猜测,楼玉斋滞留京都已久,此次中秋宴或许是他正式在中书省授职的机会;也有人认为,这是他为来年迎娶郡主铺路,毕竟,只有门当户对,才能配得上郡主的身份。
楼玉斋站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封烫金的请柬,眉头微皱,目光深沉。
“师兄,中秋宴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楼媛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楼玉斋收起请柬,转身看向她,微微一笑:“师妹放心,我自有分寸。”
楼媛将茶递给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师兄,这次宴会恐怕不会太平。你要小心。”
楼玉斋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淡然:“我知道。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楼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师兄一向心思缜密,行事稳重,但这次中秋宴背后的暗流涌动,却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楼媛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却掩不住她眉间的疑惑。她抬眸看向楼玉斋,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师兄,这一次中秋宴,邀请了哪些达官贵人呢?”
楼玉斋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一份烫金的请柬,目光沉静,却隐隐透着一丝深思。他轻轻放下请柬,语气平静:“说来也奇怪,这一次中秋宴邀请的朝臣很少,听说只有几个亲王携家眷入内。我作为郡主的未来驸马,也勉强算得赴宴。但是……”他顿了顿,眉头微皱,“温家的两个女儿,好像也在邀请之列。”
楼媛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险些洒出。她放下茶杯,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温家的两位小姐?她们并非皇室血脉,也不是朝中重臣的家眷,怎么会受邀参加中秋家宴?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楼玉斋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确实奇怪。中秋家宴向来是皇室内部的聚会,即便是亲王的家眷,也多是嫡系亲属。温家的两位小姐虽出身侯府,但并无皇室血脉,按理说不该在邀请之列。”
楼媛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的庭院,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师兄,你说……这次宴会,会不会与温锦月的身份有关?毕竟,她那只翡翠镯子的秘密,已经被查出了端倪。”
楼玉斋闻言,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不无可能。温锦月的身份若是真与北齐皇室有关,那这次宴会,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借此机会试探她的底细,我们能知道的事情,几位王爷未必不知道。。”
楼媛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是如此,那温锦月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师兄,我们要不要提前做些准备?”
楼玉斋摇了摇头,语气沉稳:“不必轻举妄动。温锦月并非寻常女子,她既然敢赴宴,必然有所准备。我们若是贸然插手,反而会打草惊蛇。”
楼媛点了点头,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担忧:“可是,师兄,若是温锦月在宴会上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会牵连到我们。毕竟,她现在可是我们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楼玉斋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师妹,温锦月从来就不是我们的棋子。她若是北齐皇室的血脉,那她的价值,远非我们所能掌控。我们只需静观其变,适时出手即可。”
楼媛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师兄说得是。只是,我总觉得这次宴会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楼玉斋站起身,走到她身旁,目光望向窗外的月色,语气淡然:“京都的风云,从来就不曾停歇。中秋宴不过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博弈,还在后面。”
楼媛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师兄,你总是这么冷静。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楼玉斋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师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我的心思了?”
楼媛闻言,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别过头去,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师兄,你又取笑我。”
楼玉斋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两人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各有所思。
“师兄,你说……温锦月会怎么做?”楼媛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楼玉斋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只是,这条路究竟通向何方,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预料。”
楼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是啊,命运从来就不曾善待过任何人。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乱世中,尽力保全自己罢了。”